傅惊尘和玄鸮门中的人,早就已经和东阳宗结怨,不在乎再增添一份罪名;而方回燕则要带花又青重新回方宅,接上谢垂星和重伤的青无忧后,先回清水派借着和东阳宗联手的机会,伺机探查宝剑下落。
无论如何,此剑都要归还予将军。
玄门中的人,不该掺合普通百姓的生活。
此言一出,王不留便冷笑不止。
“若你早早便有如此觉悟,当初玄鸮门便不该同姜国结盟;这些年,玄鸮门弟子秘密参与姜国的战争,因我玄鸮门而死伤的普通百姓不计其数”
高高束起的银闪着寒光,他忿忿,“何必又在此时佯装仁慈”
花又青知道王不留在说什么。
修道者参与国和国的斗争,在玄鸮门下场后再度升级。
如今世上灵气越来越不足,而修道的人越来越多,越是乱世,越是有一批富人渴望长生、渴望永恒地巩固自己的权利。
门阀,世家,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穷人新富,比任何人都希望阶层就此代代巩固下去;有了新的富人起势,便要有落寞的世家被排挤出去,一如年迈的家主不肯放权给子孙,一定要将所有权利握在掌心,才能确定自己不会被抛弃。
求长生,求武力,求人脉不仅仅是世家贵族,那些达官贵人、乃至皇室宗亲,都同修道者有所交际。
信仰的力量和对门派的供奉,能极大缓解灵气的不足,更多的修道者参与战争,更多的人无辜死去。
王不留性格耿直,底色还是良善的,自然看不惯傅惊尘此行径。
傅惊尘那“大魔头”
的名声,有一部分也来源于此处。
如今听王不留这样说,傅惊尘气定神闲,转身问花又青,想不想吃葡萄干。
将军府上有许多西域西送来的大葡萄干,色泽红润,细尝有玫瑰香。
花又青摇头。
她问王不留“若是玄鸮门不帮姜国,眼睁睁地看着傲龙派弟子和孟
国一同灭了姜国,无数姜国将领为此牺牲、士兵被屠、皇宫被铁骑践踏这便是正义之举么”
王不留眼睛睁得很圆。
“论起来,孟国才是第一个和修道者结盟的国家,傲龙派也是第一个参与战争的门派。
仅仅是一个姜国定然满足不了它的胃口,待姜国覆灭,孟国必然会侵犯周围其他国家。
如你所说,其他修道者都不参与战争,任凭孟国横扫诸国、傲龙派壮大到压下其余门派到风头,待到世上再无国、无人敢与之对抗,”
花又青问,“届时,修道者成为人上人,你认为普通百姓的生活会好么”
王不留“啊。”
“如果你真的要主持公道,也该去谴责最先挑动战斗的那个,而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花又青一指傅惊尘,“难道强大就是他的错误么”
傅惊尘优雅品茶,闻言,微笑“和青青相比,我又如何敢称强大二字。”
王不留受不了了“教育我便教育我,能不能别在这里秀你们的兄妹情深肉麻死了。”
他拍拍手臂,嫌弃一哆嗦,语重心长“有青青这么一个好妹妹,你真该沐浴更衣焚香向上天祷告另外,青青,你偏心也有个度,我也是你哥。”
花又青笑“我可没这样叫过你。”
“师哥也是哥,”
王不留板着一张脸,“不要厚此薄彼。”
哥哥那么多,花又青还是悄悄给傅惊尘留了一份“私心”
。
夜晚将分道扬镳,花又青放不下傅惊尘的身体。
折损一半修为的事情,他不曾向任何人提及。
方回燕一回来,便强行要求花又青和楚吟歌睡一起。
二师兄脾气好,若是生气,比清水派任何人都要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