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拨马而出,大喊道:“对面领军者出来答话!”
他对陶家这支留守军的领兵将领也是提起了一丝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几日来竟然敢一直戏耍他。
黎珩看着穆青目前所在的距离倒是有些可惜,在弓兵射程范围之外,要是再近一点他就下令集中攒射了。
抱着能拖一会寨内防御设施越完善的心态,他也是三两步跨上了高台,回应道:“在下漠水黎珩,暂任葵丘平叛军统帅,不知穆家主有何见教?”
穆青有些诧异着,黑夜中看不太清对面面貌,但是声音可以听出对面那人十分年轻。
“我看这陶家也是无人了,竟然使一黄口小儿窃居高位?”
黎珩听了此言也不恼,继续接话道:
“陶家贵为隗江名门,是山阳诸士族的天命主君,麾下自然是英才辈出,数不胜数,但似穆家主这等疥癣之疾,自然只能轮到位卑识短的在下出马了。”
见黎珩振振有词,穆青感觉受到了轻视,怒道:
“哼,你这小子倒是牙尖嘴利,你部已被那陶闵抛弃了,既然现在被我大军围困,不如早早归降于我,还可保全性命。”
黎珩见穆青还想着劝降,心中明白葵丘乱军在目前局势下已是瓮中之鳖,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投贼?
于是心中一转,回呛道:
“我看应该是穆家主早日归降我军才是,如今葵丘城内的其余四领援军尽去,待内史大人领军归来之时,穆家主你还能坚守葵丘城几日?”
();() “陶谷大人乃是圣裔钦封的山阳郡守,其行虽偶有不妥之处,但身为其封臣更当竭言进谏,岂有怀揣不臣之心,从贼作乱之理?”
黎珩彻底将自己的立场摆明,虽然南部诸领这一次叛乱来势汹汹,但是在他看来终究是缺乏根基,陶氏在山阳根深蒂固,只要舍得损失,这帮子叛军分分钟就得扑街,从贼乃是不智之选。
“穆家主你家世代居于葵丘,历代先人尽葬于此,而穆家主你却为一己私利勾结柴氏乱祸乱本领,屠戮同乡士族,已是民心尽丧,如今妄想以区区葵丘一城之力抗衡郡府天兵,如此以下犯上,以邪伐正,何其愚也?”
“陶谷大人就任郡守近十年来,山阳外敌不侵,百姓安乐,已是毫无争议的山阳之君,况且此时已是秋收时节,穆家主你难道想继续顽抗,弃葵丘一领黎民生计不顾?”
“依在下看来,穆家主不如早日弃暗投明,面北而降,内史大人也愿意给穆家主一个机会,曾在临行前承诺过愿意赦免穆家罪责,保全穆家族中上下老小!”
一席话下来,听得穆青面色青一阵紫一阵,竟是无从反驳。
见没有招揽黎珩的希望,穆青深吸一口气,喊道:
“但愿你小子领军能力也和你嘴一样硬,你能抗得过今夜一战再说吧!”
他知道,黎珩这只钉子不除,他就只能被钉在这葵丘城中等死。
现在必须要将城下黎珩这只钉子拔出来,后面他就还有机会,要么拼死一战强攻葵门关,将陶闵封在山阳南部慢慢耗死,要么舍了家业轻车简从逃离山阳。
穆青拨马回军,随后军阵中一阵阵战鼓声响起,叛军开始缓缓推进。
黎珩面色肃然,最终还是没有避过这一战,原本想靠着口舌之利不战而胜,如今是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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