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把剑给他。
她手里的剑在那一瞬间,带着她一身的冲力,破开了屋顶。
有碎瓦簌簌而落之声,有屋顶那人轻微一哦之声。
君黎不及细想,只能大喊了一声,“程平!”
随手抽出不知谁的短剑,已跟着刺刺向上跃去。
但便在他跃起之际,他清楚地看到,刺刺已经落了下来,便就这样,与他错身而过——就是这短短一瞬,他们的位置已经互换,她坠落下去,他偏偏在空中,没有半点办法,随她而下沉的目光,只看见她嘴角飘起的数点血珠。
他只觉自己这颗心一瞬间像是提到了咽喉,恐惧得快要炸开。
人浮起,他一个挺身,落到屋顶。
程平呢?他并没有起来。
面对屋顶上那神秘人物的,只有他孤身一人。
只见这人年纪不大,一身深灰长衣,侧肋隐隐有些血迹,想是已为刺刺所伤。
但刺刺又怎样了?君黎咬了牙。
若不能解决此人,便不能去救刺刺。
他脑中的念头也只来得及有这么一个,身形一闪,短剑欺上。
那人冷冷一笑,道:“真有意思。”
他是空手,却并不避君黎手中兵刃,看准来势有恃无恐地以指力一拂,便将短剑荡开了寸许,随即伸掌向他推来。
君黎凝目冷静将剑尖一横,向他掌心刺到。
灰衣人啧啧了一声,忽然变招,双掌向君黎左右两侧同时击到。
君黎疾退,堪堪要到屋檐,忙拿住步子,灰衣人并指如戟便向他胸口袭到。
君黎短剑上摆便去削他手指。
但灰衣人却竟露出一笑。
他手已停住,不再上前,可是那股指风却未止住,凉意瞬间渗入了君黎整个胸腔。
他只觉得要咳嗽,却又咳嗽不出来。
短剑招式已老,而此刻这灰衣人甚至不用出招,他只要再上前一步,就能将自己逼下楼去。
但灰衣人面色忽然一变,身形回转,竟是让了开去。
君黎已看见在灰衣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白衣人——那个,说是要再缀自己一日的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