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耳力灵,坐在西城门附近一处食坊二楼的窗边,就听到楼下有人在抱怨。
她向下瞥了一眼,两个官差衣着光鲜,但听口音又并非本地人,料想竟是京里派来。
一个面皮白生些的道:“现在这么冷的天,在这就冻得受不了了,出了宁国,荒郊野路的,人没找到,我们倒要先冻死。”
另一人是个紫棠面皮,却也并不好些,也是一般抱怨:“就是的,都怪那些个人自作聪明,现在倒好,这事儿又提起来了。
不要害了爷爷赶不上了回家过年!”
两个说着,径往这食坊里来,便嚷嚷要酒。
掌柜的自不敢怠慢,叫小二将两人请上二楼雅座。
秋葵占着二楼的西南角,这二人便占了东南一席。
并非饭时,加上二人,这一层一共也不过四桌。
紫棠面皮的还在骂咧,白生面皮的还是不无警觉,先拉了他一拉,将众人都扫视了一遍才坐定。
紫棠面皮的便笑道:“冯哥,你担心个啥,这事儿闹这么大,早传沸沸扬扬了——你道还有谁会不知?”
“便算人人皆知,也不能这么大庭广众地说。”
秋葵心中好奇,心道我却是什么都不知。
将目光漫过去,只见那紫面汉子手里拿着一卷白色小绢,上面似乎写画了些什么,心中想起方才听到他们在楼下说的“人没找到,我们倒要先冻死”
,暗道他们想必是在找人,那绢布上应该是人像。
只听离自己近的一桌两个中年男子已经讨论开了,想必也是看见了这两名官差,才提了话头。
一个年更长些的叹道:“也真是庆幸我们如今年纪大了,不然岂不是连城也进不得、家也回不得了?”
另一个也叹道:“真不晓得那两个少年犯了什么样事情,要闹得这样天下捉拿——真要捉拿也就罢了,却又不见将捉拿公示贴出来,长什么样都不晓得,搞得人一头雾水。”
“是啊,所以才闹得一团乱,好几个县为了领功随意捉拿十八岁少年去交差。
哪晓得到了京里,一下子是十几个不相干少年,这不就穿了帮?皇上一怒之下,将那些作假的都给斩了。”
“我倒关心那些少年放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