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哈哈一笑,上前道:“你这道士果然在此,我还怕你不敢出现呢——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夏铮已斥他在众人面前失礼,但几名皇亲不知内情,便都笑道:“夏大人紧张什么,大公子有什么好消息要说,大家一起听听看就是。”
夏琝嘿嘿一笑道:“诸位大人想必都记得这位道长推举进来的那位叫秋葵的姑娘吧,那位姑娘的美貌与才情,得了不少赞誉,咱们朱大人也有所耳闻,所以方才已经派人将她请去了。
——道长,这可是喜事,被朱大人看上的人,日后定必前途大好,您也可以跟着沾光了!”
君黎脸色已变,上前两步便道:“此话当真?她被朱雀——朱大人请走了?”
何止是他,在座众人的面色也微微一变。
纵然再是不明内情,谁又听不出这夏琝语带讥诮,与这道士似乎有些宿怨;而谁又不晓得朱雀是什么样的人,便在座皇亲,大多也未敢得罪了他。
如今宫里早也传言恐怕恭王不准备当真收侧妃了,朱雀明日要将十六人一一见过。
而那个最得赞誉的秋葵竟今天就先被朱雀要去,说不准正是夏琝父子从中搞的鬼。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一时惋惜这样美人要牺牲在朱雀手里,眼下的情境,于他们却终归只是看戏。
夏琝左右早有人上来,将欲上前的君黎拦开。
只听夏琝仍讥笑道:“道长高明啊,看来在下的确是输了,道长很快就要‘飞黄腾达’,到时别忘了提携小弟一把才是?”
君黎原本对他的言语还有存疑,但目光及处,夏铮似乎也是默认的态度,心中大惧,咬牙道:“各位大人,失陪!”
便向外冲出。
这般退席却是前所未有,席间已有人露出不悦之色。
夏琝审时度势,喝道:“大胆道士,不识抬举,恭王在此召会,岂容你来去自如!”
便喝左右道,“将这二人拿下!”
君黎却已忧心如焚。
千算万算,竟算不到朱雀会提前难。
若真让秋葵落到了朱雀手里,其他一切事情还有什么意义?纵然救了程平,纵然拿到了五十弦琴——丢了秋葵的清白,又对得起谁?
他此刻心里也便只一个念头——对,那卦上说,有人相伴,她便可安然无虞。
希望还来得及——纵然私自离席要是死罪,我也不能在此刻让秋葵落单,否则,我虽死何赎!
他拉着刺刺,施展开十成的步法便欲冲出重围,但内城岗哨众多,便一令,多处皆动。
君黎晓得这一次事情已闹大,无论如何要无幸,好在已知道朱雀府邸的位置,便尽快到那里,若能救得了秋葵,旁事又有何惧;唯一的只是怕连累刺刺,不过见刺刺的眼神,他也知道,便算自己不这样冲出来,她听到这种事,也必会冲出去救秋葵了。
奔跑间与刺刺都是左冲右突,困难非常。
他见夏琝也在后指挥众人,心头忽闪。
对了,让刺刺随着自己冲这重重守卫,最后去面对朱雀,倒不如……
他忽然一抬手,将刺刺头上道帽一揭,又将她髻一扯,刺刺满头乌忽然便披落下来。
她一怔,道:“君黎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