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怕酸,非常怕。
但为了颜面,他还是三两口把橘子给吞了下去,并嗤道“小丫头就是矫情,有什么酸的,不酸那还叫橘子吗”
阿宓腮帮微鼓,并不敢争辩,只能着他面不改色地迅速灌了两大杯茶水。
下首完全程的留侯微微一笑,也跟着吃了瓣橘子,不仅如此,还细细咀嚼了好一会儿。
少帝虽说一直在和阿宓亲密互动,实则余光也不忘注意留侯,见状便觉得留侯是在嘲笑自己。
忿忿之下压抑了怒火,再度端起一碗鱼羹,手持汤匙,“这鱼羹很是美味,来,朕喂你一口。”
阿宓
阿宓当然非常抗拒,抗拒的不是这种亲密的动作,而是少帝这个人。
可少帝会接受拒绝吗那不可能。
于是在少帝暗藏威胁的动作下,阿宓只得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模样也有几分像乖巧等待投喂的小动物,少帝却嫌弃道“你是猫儿嘴吗这么点大,不能再张开些”
便是安前这等阉人也忍不住别过眼,奴才们知道阿宓姑娘不是陛下您的什么人,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真不是该这么简单粗暴对待的啊。
鱼羹是刚呈上桌的,面上没有热气,实则热度都被那浅浅一层给挡住了。
少帝从不知体贴为何物,伸手就舀了整整一勺塞过去,汤匙先烫得阿宓惊呼了声,鱼羹还没进口,就倒在了少帝龙袍上。
少帝脸唰得沉下,阿宓也怕极了,身子都往后缩了些,只怕他像那日对待啁啁一样对待自己。
那边,留侯依旧不紧不慢地持筷夹着糖醋鱼,眸中流露出享受美味的感觉。
注意到这一情景的少帝再度生生压下了将发的戾气,语气硬邦邦道“愣着作什么给朕擦一擦啊。”
“陛下,要不去更”
安前的话闷在了喉间,得,来陛下这戏得演完全套才能罢休。
宫人识趣地把帕子递给了阿宓,在旁人示意下,阿宓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开始给少帝擦拭龙袍上的油渍。
鱼羹掉在少帝大腿间,第一时辰已被抖下了,剩下的油渍并不容易吸去。
龙袍用料特殊,受到这等污脏,即使没破损也不会再用了。
但阿宓并不知这件龙袍注定会被丢弃,她认为的确是自己做了错事,少帝性情又可怕,便擦得尤其认真。
一缕乌发垂到了耳前,随阿宓的动作轻轻摇晃。
大概是靠得太近了,少帝将眼前人白如堆雪的肌肤得极清,那浅淡的香味也一直在他鼻间萦绕,视觉嗅觉双重刺激,让少帝都觉得有些飘忽。
他再一次意识到,她生得是真漂亮。
本是为了向留侯证明某种东西才特意做的这些,此时少帝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因为他眼中映着那晃人的白,竟有些想一口咬下去,想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否也都是洁白如雪的糖馅儿,不然为何闻起来会那么清甜
“陛下”
安前略拔高的声音让少帝及时回神,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在俯身。
朕怎么了少帝纳闷地想,难道也同庭望一样,被这小丫头给蛊惑了
不过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比旁人生得好些罢了,这天下都是朕的,什么样的美人不能有总不至于没出息地要去和庭望抢人。
心中虽是一直在这么强调着,少帝的眸色却越来越深。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大部分是为了同留侯作对而做出要和沈慎夺人的架势,如今已隐约多了几分本人都没意识到的真意。
“果真是祸水。”
殿中,紧随李琰身后的管事忍不住嘀咕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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