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浔彭夫人喉头哽咽,但见女儿如此,他们生生把泪意忍住,忙上前扶起她。
“此一去,你为霍家妇,当与夫婿和睦,举案齐眉。”
训懈的话,晏珣一句都不说,话到最后老泪纵横,彭夫人已经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哭泣。
晏蓉眼前水雾迷蒙,她呼吸急促难受得很,好在理智仍在,忙低下头,让泪珠垂直坠下,免得花了妆容。
一家人最后还是哭了一阵子,礼官不敢耽误吉时连连催了两次,这才仓促分开。
晏蓉低着头跟霍珩往外走,她情绪低落,用帕子轻轻印着眼角泪水。
霍珩心有怜惜,低声和她说“日后,我多与你回来可好”
“好。”
晏蓉抬头,冲他一笑。
虽然她很清楚忙碌如他,怕也抽不了太多时间陪她回娘家,且就算时间有,她也不好经常回去,毕竟头上还顶着一个荀太夫人呢。
但心意她还是领了。
描金绘彩的宽大婚车停在太守府正门前,大红帷幕层层悬挂,新人一出正门,喜乐大振,有序围观的百姓欢呼声不绝。
霍珩亲自搀扶晏蓉登上婚车,随即他翻身上马,回身对送至大门口的晏家人一抱拳。
迎亲队伍返程。
晋阳城的百信很热情,一路贺喜声不绝欢送,大红帷幕低垂,但婚车里头的晏蓉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晏氏牧民数代,宽厚仁和,民心所向之故。
晏蓉侧耳倾听,她衷心希望,这份乱世下难得的安静祥和,能一直持续下去。
路有尽头,婚车缓缓前行,最终还是出了晋城城南城门。
与三千亲卫汇合以后,霍珩下令稍稍加快速度。
他打马行至婚车旁,问“阿蓉,可有颠簸不适我们需略走快一些,不然傍晚怕是赶不上歇脚的驿馆。”
回程就不在云乡停歇了,霍珩计划最迟五天返回邺城,留一天时间给晏蓉休憩,以防吉日她因疲惫精神不振。
“我并无不适。”
晏蓉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她正在车内宽衣,这婚服还得吉日当天穿的,得换下来妥帖收好不能弄脏,不然路上可不好浆洗。
“再快些也无妨,我感觉尚可。”
婚车宽大,冬季垫得厚厚的,感觉确实好多了。
晏蓉说话时拢了拢大毛斗篷,一边让申媪给她取下头冠步摇,一边往熏笼靠了靠,这婚车再严实也不能和屋里比,她换了衣服尤其觉得冷。
“好。”
霍珩应了一声,又道“我命人多备了熏笼,稍后多添一个来。”
之所以只添一个,是因为熏笼里头放的是炭盆,他怕送多了里头会太闷。
晏蓉倚在车厢壁,与他仅隔了一层帷幕,不见人,但他关切之意不难听出,仰头直直了那大红帷幕半晌,她情绪渐高,唇角翘了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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