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邪还有两三日时间,不算太急。
但江寿甚至没有多注意面前“验尸”
技能触发的信息显示,一眼便落到了那尸首腹部所在。
血肉微微下陷,一根婴钉悍然插在其中,封死了腹腔之处。
婴钉。
一如当日首冲山中江寿解决那腐烂老者腹中死胎时,所用之婴钉。
江寿眼神闪了闪,但神色未变,从旁取来纸笔,飞速记录验尸结果。
();() 对面的徽孝老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直视对面的江寿,较为枯槁且皱纹极深的脸庞,微微皱起,“用上了?”
“师父所料不错,我与师妹此去,的确用上了那根婴钉,所以,师父也该与我解释一下此间事了吧?”
江寿略略抬眉,与这位虽然才四十出头,但看起来已入耄耋之年、尽显苍老的便宜师父,对视了一眼。
在仵作这个行当,或者说放眼所有阴门行当,能活到三十五岁都算长寿,就能被称之为是“老人”
了。
徽孝老人伸手揉揉额角,却是叹息着摇头。
他扯去脸上的遮面丢到旁边,快步走到另一侧空置的冷榻上,掀开白布,坐了上去,面上已有颓然之意。
江寿见状,迎面而上,却并未坐其身旁,只是站在对面,以半俯视的姿态看着师父,等待着对方解释情况。
从方才进门起,他就有意试探对方的态度,放在平时,他当着师父的面对师妹表现出亲昵举动,这老家伙早就一脚踹过来了。
但这次,师父居然全无反应。
这就意味着,此次的问题已危及到了一定程度。
徽孝老人一阵长吁短叹后,终于再度开口:“是我心存侥幸了,最初遇到此等怪事时,便应想到是大麻烦,不该让你师兄妹二人外出犯险,现下,大凡玄庭府下辖之地,多不如洞府内安全。
“你们走后,又有死胎频现,我心中便已凉了半截;而那日从镇魔司公人口中听闻首冲山之事,我心便全凉了,是我害你们师兄妹入了死地!”
江寿安静听着。
却听徽孝老人继续道:“那日你走之前,我之所以不与你明言,一来是怕犯了邪祟的忌讳,此事因我起,你们离开了洞府后,不知此事反而更安全、不会遭来注视。
“二来,也是因为当时我也并未完全意识到灾祸根由,若胡乱与你说,难免惹你二人心境不稳,忧虑过度。”
话到此间,徽孝老人抚额长叹:“当时,我认定此灾祸不会祸及你们,且认定即便遭遇这‘死胎’诡事,也能凭借婴钉化解,不曾想,其背后邪祟竟强大如斯!
“而今你们能活着回来,实乃万幸!
阿寿,首冲山究竟是何情形?你们又是如何归来的?”
江寿缓缓点头,然后将此次出行的一应遭遇全部和对方讲了一遍。
当然,有关面板与“坐观法”
的消息,他大多含糊过去,而徽孝老人听得惊心动魄,许多细节并未深究。
越听眉头越深,越听越长吁短叹。
直到讲述结束,徽孝老人才明显长舒一口气。
先是低低惊叹两声“临危不乱”
之类的话后,忽然又道:“伱是说,在首冲山之时,你得到了出身七字门的紫袍人含糊的言语提醒?”
“不错,当时我心下虽有怀疑,却并未意识到将大难临头,若非那人留下玉牌警醒,我二人或许真的就葬身于首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