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正如刘家姑娘们一窝蜂出嫁,刘家都元气大损一样,曾家也是如此,曾老太太这一去,丧礼更是要大操大办。
听说寿材是早就准备好了,但饶是如此,曾家办下来也是元气大伤,这是所谓的公中所出。
丽姝很清楚曾家大房其实一直很节俭,虽然在外看不出来,但已经很收敛着用了。
二房就是再有钱,曾二老爷夫妻尤其精明,她们也不是曾家的钱袋子,虽说曾家二老爷出了大头,但其他两房也要各自拿银钱出来。
据郑灏参加丧礼回来所说:“他们家请了和尚道士超度,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可惜我不能去了,说起来当年我也是在曾家读书,她老人家也是照拂过我的。”
丽姝算了算日子,转眼自己重生也有十多年了,这日子还过的真快。
郑灏作为宗子倒是很懂这些礼仪,他道:“现下咱们家中要设路祭。”
丽姝同意:“这样很是。”
其实曾家还好家族两个进士,仕途正好,二房经商钱也多,不必担心真的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丽婉就难了,守制就不能有身孕,丽婉作为孙辈至少也得守一年的孝。
真是奇了,丽婉的娘苏姨娘就是靠肚子争气迅速上位,到了丽婉这里,却是成亲三年一无所出。
再有刘家几代不是文进士就是武状元,到了下一代,连中秀才的都没有。
人生的气运真是难说。
丽婉也正苦恼,她的年纪并不大,其实十八岁又如何,多的是二十多岁有身孕的,偏偏她嫁的是独子,在她后面出嫁的姐妹都有了身孕了。
偏偏祖母过世,她至少一年都不能和曾云熙同房,更不知道日后会如何。
玉茗和宝珠进来说:“四姑太太回来了。”
如今曾老夫人去世,家里的小姐妹都从姑奶奶升为姑太太了,丽婉也没那么多心思想别的了,一瞬间恢复了大家主母的状态。
曾盈丹读书的时候和丽柔关系很不错,她成亲的时候倒是没觉得自己和丽柔有什么区别,甚至当年曾盈丹还觉得刘家姑娘都来自家附学,求着自家。
现下却天壤之别,丽柔嫁的是宰相之家,其公公也是转运使,丈夫也是官宦子弟。
人好像是地位不同了,往来就逐渐淡了,根本不需要主动说什么。
丽婉知晓小姑子曾经和丽柔关系好,所以二人寒暄几句,就说起了丽柔,也是拣好话说:“她现下生了儿子,就没什么发愁的了,吴家的权势富贵少有人能企及。”
“那就好,真为她高兴,说起来,刘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嫁的好。”
曾盈丹想想自己嫁的是扬州的商人,家中虽然富,却并不贵。
她生在仕宦之家,当然明白权势比富贵还要重要,没有权势,富贵就很难保住了。
丽婉就道:“难道你嫁的就不好了,我们说起来还都羡慕你呢,扬州那是多好的地方啊。”
曾盈丹想自己再如何也是嫁的商人,三姐姐原本嫁给探花郎的,命却不好
,但也比自己好,刘表叔好歹如今是河道总督了,她做长媳身份也还在。
“扬州虽好,但离家远,如今爹娘也不得看一眼。”
曾盈丹感叹。
丽婉笑道:“你哥哥下扬州做生意,不是也能看你去,何必如此。”
说到这里曾盈丹就有些心虚,她哥哥在扬州纳了一房妾室,行商人家都有两头大的习惯,尤其是生意上娶个有助力的,否则,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做生意没有门道就不行。
自然在扬州娶的一大一小,大的那位是扬州丝绸数一数二的庶女,小的是花三千两赎出来的花魁,这些当然都瞒着家里。
但她又不是一个会遮掩的人,面上形迹露出几分,丽婉何等精明,原本推测的有五分如今自然知晓有十分的准了。
她还自己圆话:“那边做道场的人多,你别被冲撞了,今儿要不就搬到小园子里这边来。”
曾盈丹才顺利接话:“那也成。”
外面又说郑大奶奶派人送信说郑家准备路祭如何,过来和丽婉说一声,丽婉颔首:“我知道了,这话你们也去回大房的太太。”
曾盈丹知晓郑大奶奶说的是丽姝,又觉得熟悉又陌生:“当年丽姝姐在我们这些姐妹中读书就最是用功,现下嫁的也最好,我听说郑状元对她很好。”
“是很好,再过几个月也要生了,去年郑老爷被迫辞官,偏三妹夫争气,是翰林老爷。
我们姐妹中除了嫁到侯府的五妹妹,就属三妹妹嫁的最好,尤其是我那三妹夫洁身自好,身边莫说妾就是通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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