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人了。”
秦三月站在门口,这般对着叶抚说,想了想她觉得这么说不妥,改了改说“死人了。”
黑石城虽然不大,但是怎么说也是座城,每天都有人死去。
但那都是老死或者病死,都属于常理之中。
但是今天死的人死得很奇怪,很蹊跷。
“外地人吗”
叶抚正修改着给胡兰做的教学纲要,头也没抬就问。
秦三月稍稍一愣,“啊,是的,先生怎么知道的”
“猜的。”
叶抚随口一答。
秦三月提着菜篮子,走到花地旁边,放了下来,然后进屋端了个装了些水的木盆子,就搭了个小板凳坐在那儿洗菜。
边洗边说“梧桐街那边儿死的人,就是有一棵老梧桐树的那条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棵梧桐树突然不见了。”
秦三月嘀咕了一声。
叶抚写字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
“买菜的时候路过那里的,死的是个女人,样子有些惨,浑身上下都是撕咬的痕迹,血流了一地,肚子还有额头都被掏空了。”
秦三月简简单单地说着当时她到的场景。
叶抚疑惑地问“你不怕吗”
秦三月背对着叶抚摇了摇头,“在还没来到黑石城前,原来的地方闹饥荒,经常到人吃人的,习惯了。”
叶抚想了想说“辛苦了。”
“没呢。”
秦三月停了下来,抚了抚横断眼眶的伤疤,眼神中带着追忆,“我还没有跟叶老师说过我这道疤的事情呢。
叶老师要听一听吗”
“你说我就听。”
叶抚手写个不停。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
秦三月洗完一颗土,放在旁边干净的篮子里,然后撸了撸袖子,撇了撇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手撑着下巴说“那个时候我在一片地里挖到了一个番薯,被人到了就要来抢,我当时饿极了,就没管那么多,用一块石头把那个人砸出了血,然后我就跑,他就追,我跑到一片树林不小心跌到滑坡下去了,眼睛就被一截断掉的树枝划了道疤。”
她说得很简单,没有什么感情掺杂,也没有声情并茂和遣词造句,就用最简单的方式陈述了出来。
“我本来以为会好的,结果没好。”
秦三月就撑着下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