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他回来了”
话音刚落的当下,石门从另一侧被轻轻打开
门后的两壁上大概是放了油灯,一线暗黄的光自来者的脚下照进地面。
金临站在空无一人的旧屋中,目光依然锐利地在四周扫了一圈。
此处不常打扫,因此许多地方落满了灰,若有什么不对劲,自己一眼就能出来。
而此刻,他的第六感让他没由来的觉得有哪里奇怪,但静寂的夜里除了偶尔肆虐的风声,好像并无什么异样。
于是,他萌生出来的违和感稍纵即逝,很快就转过身,把推到旁边的木椅拉回石门前作为遮掩。
三步开外的立柜里,观亭月同燕山艰难的挤在其中。
这柜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放着破棉被、旧衣物,甚至还有几个香炉他俩本来都是腿长脚长的人,如今再和一堆物件共处,更要防着不能发出声响来,真别提有多难受了。
燕山靠在边边角角里,十分委屈的弯着一条腿,而观亭月压根毫无落脚的空隙,只能半压在他身上。
两个人来回别扭的调整了好半天也没寻到个可以妥协的姿势。
“膝盖膝盖”
他纠结着眉,不断用口型提醒自己被踩到的腿。
而对方更是手忙脚乱,那一端的铜炉子碰一碰便有声音,观亭月只好又是抬手又是缩脚的来回挣扎。
燕山险些抽了口凉气,白着一张脸瞪她。
“腰”
观亭月“”
这个男人好麻烦
她毕竟就两条手臂两条腿,支撑平衡的东西只这么点,再多也没有了,让他那般一警示,本能地要抽回胳膊,身体却不由骤然打了个滑,直挺挺地冲他倒下来。
燕山登时愣住,连忙伸手要去
抱她,但下一刻,观亭月已猝不及防地撞了他一个满怀。
她靠上来时往周遭掀起一小股凉风,嘴唇准确无误地贴到了燕山脖颈裸露在外的一片肌肤。
被寒冬冻得冰冷的锁骨顷刻接触到温热的吐息,瞬间就让他涌起一阵战栗。
燕山当即僵了一僵。
狭小木柜中的兵荒马乱短暂地戛然而止。
除了极细微的呼吸声,安静几乎得有点窘迫了。
那缕喷在他颈窝处的热风柔软得仿佛是一团轻飘飘的棉花,如有实质一样,沿着某根血脉蛛网似的四散蔓延,最终扩散到五官六感里。
观亭月睫毛眨了两下。
她约莫也意识到眼下的举动有那么一些不妥,然而假若蓦地把人推开又过于刻意了。
她先是不自然地别过脸,尽量挪走嘴唇,刚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时,后背却忽的一沉。
燕山的手臂轻轻环了上来,他举止不很轻佻,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一个保护的姿态。
宽大修长的五指兜着她的头,将冰凉柔软的青丝紧贴在颈后。
观亭月垂着眼睑,视线里是他藏青的外袍,彼此间靠近如咫尺,她方能嗅得燕山衣衫间呼吸中的冷冽与干净的味道。
恍惚像深山里孑然伶仃的梅香。
她忽然就不太想推开他了。
燕山听见耳畔若有似无地浮起一声低低的叹息,低得他还未能捕捉到,便迅速地消散在逼仄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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