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飖歌再醒来,已经是隔日后的午时。
刺眼的阳光从屋顶的缝隙中泄露出来,在空中和尘而舞。
刺眼而陌生。
一扭头,就看见身边坐着个女童,黑且瘦,枯黄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一双大眼睛又圆又大,看上去有点凸突的吓人。
见陆飖歌醒来,女童忙起身冲着外面喊:“娘,娘……弟弟醒了。”
弟弟?
什么弟弟?
陆飖歌心中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你才像个弟弟好不。
小姑娘不懂陆飖歌心思,咚咚跑出去,好似出去叫人。
陆飖歌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四周。
两侧是苇席围成的墙壁,又用泥土抹实,抹的坑坑洼洼,其间剥落的泥块里隐约可见夹杂着稻草。
屋顶是用粗细不一的木头简单地搭建,上面铺着的约莫是晒干的野草。
不知道是因为厚薄不均,还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好些地方或大或小地透着线一般的光亮。
这样的房子,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小四醒了?”
很快,帘子一掀,狭窄的屋里进来个黑瘦的妇人,肩头抱着一个同样瘦骨嶙峋的娃娃。
“醒了好,醒了好,真是老天保佑……”
妇人顺手在面前的围裙上擦了手,抬手去摸陆飖歌的额头。
飖歌也不知道避让,由着她在额头摸了又摸,就听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老天保佑,这是不烧了。”
“你是谁?”
飖歌看向妇人,又看向妇人身后弯腰跟进来的瘦高的男子。
两人一进屋,狭小的屋子也越发拥挤,连身都好似挪不开一般。
这两个人都很黑,且瘦,颧骨瘦的都有些凸起,破烂的衣衫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可见,生活之不易。
妇人有些无措地揪着围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后的男子挤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蹲在飖歌的床前,轻声道:“小四,我是你爹,这是你娘。”
妇人慌忙点头:“对,对,我是你娘。”
“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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