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苦笑道,“倒是白姑娘这几日似乎也一直心事重重,可否与在下说说?”
白霜闻言一愣,搪塞笑道:“女儿家所思所想,无外乎一个情字罢了,莫非公子也是为情所困?”
柳寻衣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白霜,直看的白霜从神态自若慢慢变的有些扭捏起来,最后甚至不敢再与他对视。
“公子为何要这么看我?”
白霜的手轻轻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上,顾左右而言他,“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柳寻衣不为所动,意味深长地说道:“说是情也是情,说不是情也不是情,只不过是此情非彼情而已。”
白霜神色一滞,缓缓抬头望向面色复杂的柳寻衣,突然开口道:“公子所说的可是兄妹之情?”
柳寻衣一惊,忙问道:“白姑娘何出此言?”
“我被软禁在玉虎堂时,曾听曹钦偶然提起。”
白霜回忆道,“后来在叶子林,你们在只言片语间也曾说过,好像公子已经将我错认成妹妹。”
“那你”
柳寻衣神情激动,一边用理智拼命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一边尽量压抑着略显颤抖的声音,再三吞咽吐沫之后,方才一字一句地凝声问道,“那你是吗?”
看到柳寻衣惊慌不已的模样,白霜竟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却许久没有开口回答。
“你”
不知是不是酒劲上头,此刻的柳寻衣难免有些情难自已,“你是玉儿吗?”
面对再三追问自己的柳寻衣,白霜眼中波光流转,垂目低语道:“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柳公子这样的哥哥,我也希望自己就是公子心心念念的玉儿。
拥有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哥哥是何其幸运?只可惜白霜没有这么好的福分”
说到最后,白霜竟是拂袖轻拭眼角,似乎刚刚的几句话令她自己也颇为动容。
白霜的回答明明白白,柳寻衣听的清清楚楚,他那颗火热激动的心也随着白霜的一字一句,如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再被推入无尽深渊,寒冷如冰、悬空无依。
“糊涂糊涂”
柳寻衣颇为自责地伸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苦笑道,“我与玉儿是孪生兄妹,她走失那年应该也记事儿了。
如果你是她,又岂会不记得我?”
说着,柳寻衣似是借酒消愁,再度灌下一杯酒。
看着强颜欢笑的柳寻衣,白霜却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是在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已经相处了十几天的男人。
她只觉的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越看越模糊,他时而神秘如纱,时而清澈如水,时而冷漠如冰,时而温润如玉。
此时此刻,眼前的柳寻衣更像是一个与自己至亲走散的孩子,彷徨无措,孤苦无依,只能故作镇定地茫然四顾。
“没关系!”
柳寻衣自顾自地摆手笑道,“虽然你不是玉儿,但我们也算是有缘做了一场兄妹,这一杯为兄敬你。”
话音未落,柳寻衣已是一饮而尽。
眼睁睁地看着柳寻衣一杯接一杯地喝下自己准备的酒,白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与不忍,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从容模样。
“能做公子的妹妹,也是白霜此生一大幸事。”
白霜逢场作戏般淡淡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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