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蛮就道“母亲说当时捡到我的时候,脖子上挂了块金锁,上头就刻了个蛮字,想来是孩子的小名,就直接拿来做了我的大名,跟她姓陈了。”
原来是这么来的名字。
既然不是亲生的,二人又长得如此相像,有没有可能真的跟陈昭有关系再说,寻常人家的孩子,打个银锁都算是奢侈的,更何况是一把金锁,陈蛮必定是大户人家出身。
赵长宁又问“那金锁你现在可还有”
若是有,她暗中找人查一查,说不定真能问出陈蛮的家人来。
陈蛮却着她,苦笑说“大人,我与母亲日子过得艰难。
一开始她也留着,说为我寻找生身父母的,后来实在是过不下去,就变卖了银钱,供我读了私塾。”
长宁听了叹息,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若有机会,大人一定为你寻到亲生家人。”
陈蛮却淡淡地道“我对家人无望,这辈子便只跟着大人了。”
长宁也没有再说什么,陈蛮可能与陈昭有关系此事未必是真,她先找人去调查一番再说吧。
不过要是真的,一个是在乡下受尽苦难长大,身无长物的穷青年,一个却是出身世家,高高在上的指挥使大人,的确是命运弄人了。
等窦氏病情稍有松动,准许长宁去探视她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百姓孝为先,这两天赵长宁便围着母亲的病打转,连大理寺那边都告假没去。
等她知道父亲写信为自己退了老家的亲事,而准备向章家提亲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赵长宁听到了,又是无奈又是苦笑。
她去找父亲谈这件事,赵承义却义正言辞地说“这都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你老家表妹的亲事,着实不是一门好亲事。
与章家的婚事,却是你二叔为你打算的,他早也帮你问好了,人家章大人十分欣赏你。
过两日便去提亲”
“父亲,虽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但日后这样的事,还是要问了我的意思才能做。”
赵长宁放下茶盏说,这事她还有点头疼,语气轻而命令道,“如今长房说话最顶用的就是我,你暂别向章家提亲,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赵承义还想说什么“长宁,此事由我跟你二叔帮你就是,你不必”
“父亲”
赵长宁打断了他的话,轻轻道,“一切由我做主。”
说罢起身道,“我还有事去做,先走了。”
然后叫陈蛮给她备下马车。
二叔既然事先打探过章大人的意思,那么章若瑾应该已经知道了。
她先跟章若瑾解释清楚,她已经与章姑娘算是交好了,章姑娘通情达理的,就可以直接在章大人那边推了,免得他们这边贸然先去推,又如同当初的杜家一样,会惹怒了章大人。
赵长宁知道章若瑾每逢初一十五就要进宫,如此今天正是要进宫的时候,她在午门外面等她,把此事同她说清楚就是了。
长宁在午门外等了约半个时辰,才到章若瑾的马车出来,她让随行的丫头上去请人,那边马车才堪堪停住。
章若瑾撩开了帘子,随着丫头的手指过来,一眼就到正朝她微笑的赵长宁,不由得眼眶就红了。
赵长宁还正想约她僻静处喝茶,但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眶就红了
长宁立刻让车夫在僻静小巷里停下,她下了马车向章若瑾走过去,站定道“章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到章若瑾下了马车,朝她怀里飞扑过来,一把搂住自己的脖颈,瘦削的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哭出了声。
长宁如遭雷击,僵硬在地这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可是位男子啊,章若瑾一个大家闺秀,当街搂抱男子,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长宁又不好伸手安慰她,僵了许久,才嘴唇微动道“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伤心,有话好好说便是。”
她不说还好,一说章若瑾便更伤心了,眼泪如开洪一般止不住。
长宁这才知道章姑娘这么能哭她只能叹气,从袖中拿出一张手帕给章若瑾,再劝道“姑娘,此地人来人往,倒不是在下如何,是怕你的清誉有损”
章若瑾抓着他的手帕擦眼泪,好久才勉强止住了哭声“有损便有损吧,最好让人了去那我就不用嫁那劳什子的侯爷了”
说着又抓紧了手帕,声音一低,“宁郎,你知道你心里是在意我的,否则也不会让你二叔来提亲听说你向我提亲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巴不得立刻就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