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血擦拭干净了,宋青婵将帕子扔进水盆里,水立马就被浸透出浓浓的血色。
她抬起潋滟波澜的眼,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能清楚彼此脸上的绒毛,“日后,我们都要护好自己,莫要让彼此心疼了,可好”
“好。”
他一口应下。
他也舍不得让宋青婵心疼。
心疼那滋味儿,他尝过了,比给他一刀还要疼。
紧接着,就得给他的伤口上药膏,手指擦上药,在他的伤口上涂抹,她也问起了关于络腮胡的事情来“那个土匪的事情可料理好了”
“好了。”
周朔回答,“阿郅送你到杏林堂后,去府衙带了人过来,收拾了他的尸体。”
要不是怕吓到伤到了宋青婵,周朔才懒得和他周旋半天。
宋青婵早已知晓周朔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也不会惊讶,平淡着问了下去“他身上可搜到什么重要的物件”
他拧着眉头想了下,“没有,除了那把刀,什么都没有。”
“一个贼寇佩刀,不是已经很奇怪了么。”
轻
软的声音,让周朔浑身一震。
是啊刀具管控,普通人怎么可能配上刀而他剿匪那天,山神庙里的土匪,可是各个都配着刀啊,这种数量,甚至比岐安府衙内还要多
“怪不得那日向府尹回禀时,他脸色那样难。”
周朔恍然想起来,原来是肖远早就已经想到了吗。
宋青婵一点一点替他的伤口上着药,每碰一下,手指都有些发颤,得出来,周朔对这样的伤口并不在意。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已经痛哭流涕,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哭爹喊娘了。
但周朔不一样,好像一点都不疼。
但这怎么会不疼呢
他应当只是习惯了吧。
余光瞥向他壮硕的胸膛,上面深深的伤疤遍布,甚至有好几处,都是致命的伤口。
她无法想象,他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就像是秦郅说的那样,周朔在生死关头走过了好几遭,这点伤,在他眼中无关紧要了吧。
宋青婵愈发的心疼起来,却没抬头,手指从他硬硬的腹部划过,他身子更僵硬起来。
她继续说了下去“那个土匪的口音并非是岐安府人,倒像是从北边的口音。
而他身上穿的衣衫上缝兽皮,如果不是猎户之家,只能是北方覃元一道的土著了,他们那儿的人,从古到今都喜用兽皮制衣,即便是如今南方丝织横行的时候,他们也喜欢把兽皮缝在衣裳上。”
“覃元一道从那样远的地方过来岐安府就为了劫持田家小公子”
周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