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作证的宋青婵微微掀起眼皮,等着下文。
婆子心思百转,沉默下来。
她现在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肖远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给孟雪融面子,打算公事公办。
她现在要是把孟雪融和安国公府的名号说出去了,定然会累及到孟雪融的,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现在,她只要再拖一拖时候,孟雪融必定会来救她。
可要是她出卖了主家,便不会有人来了。
婆子攥紧了手,反口说“当然不是我家主子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不过是我们当差的不惯,自作主张罢了。”
肖远的眉梢才稍稍松动,见婆子揽下所有的事情,当即下令,杖责三十。
这令
一下,婆子和孟家的护卫们都白了脸。
那些个护卫昨日就被周朔给打伤了,今日再受这三十杖,怕是命都要去了半条。
这倒还好,那婆子年岁已经不小,这三十杖下来肯定没了命
“等等我可是安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你们敢动我不成”
嬷嬷反抗挣扎,想要用安国公府的名头去压肖远。
肖远一声令下“触犯律例,就算是今日安国公在此,本官也照打不误”
押下婆子,一杖一杖落下。
痛呼声在府衙公堂上此起彼伏。
约莫才过了十杖,一道俏丽的声音在众人的簇拥下忽然出现,孟雪融脸色难的疾步走来,像是傲立在金玉中的绝色牡丹。
宋青婵抬眸,轻飘飘了眼,又垂下眼帘,握紧了身边李如云的手。
“伯父,嬷嬷是我的人,不知她是做错了何事,竟然是要受这样的刑罚。”
孟雪融高高在上地问。
肖远道“大祁律例,故意伤人者杖三十。
孟姑娘,你身边这嬷嬷被周捕头当场拿下,无可分辨。”
孟雪融愣住,要知道,在东都的时候,要是身边的人犯了错事被拿下了,她只要把安国公府的令牌拿过去一,就会立马无罪释放。
可到了肖远面前,怎么好似不顶用了
她可是马上要嫁给肖文轩啊为何肖远如此不解人情
孟雪融茫然无措地站在公堂中央,嬷嬷气若游丝地唤着“姑娘,姑娘,救老奴”
她咬着唇瓣,正想要把所有事情揽下来,要是轮到她了,她不信肖远还敢打她她正要张嘴,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下的肖远冷肃道“本官向来是认事不认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孟姑娘,即便你是安国公府的姑娘,还是本官的什么人,你若是触犯律例,本官也照打不误,何况只是你身边一个婆子”
这话一出,孟雪融白了脸颊,往后踉跄两步。
她阖了阖眼,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来,故作镇定说“理应如此,是雪融关心则乱了。
我这就走。”
闻言,半死不活的嬷嬷也闭上了眼。
她知道,已经没有人能救她了。
孟雪融连唇瓣都苍白下来,正要走,肖远却忽然做声“不必,既然是孟姑娘的亲信,还是着行刑好。”
紧接着,惨叫声又在公堂上响起。
一声接一声。
每一声,都砸在孟雪融的心口上,骇人得要命。
斑驳的血迹和着血腥味,让人胃里极为难受,孟雪融想要离开,可肖远坐在上面冷面着她,她怕了。
她咬紧唇瓣,亲眼到嬷嬷断了气。
被打得溅出来的血迹,沾在她的绣花鞋上,娇生惯养的权贵千金,哪里见过这样恶心的场面,吓得身子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