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不在意,他的家族,又如何能容纳得下她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少女的心思,从开始的雀跃到了期待,再到如今只剩下唯一的一封信外再无其他,刘襄已经开始失落开始绝望,她或许,真的不该再去等秦郅了。
她曾见到过周朔,就算是才离家十里远的地方,就已经担忧放不下宋青婵。
也见过家中的兄长,嘴上好似不喜嫂嫂,可是暗地里总是会做很多小玩意儿讨嫂嫂喜欢。
可秦郅呢?
一去两三年,只剩下一封顺便让宋青婵捎回来的信。
刘襄不禁想,秦郅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若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喜欢,又怎会连点消息都不肯传回岐安府上?
那一刻,刘襄也不愿意再骗自己了。
秦郅远没有那样喜欢自己。
再后来,她因为秋意凉而生了一场重病,也是在那一日,她日思夜想的场景终于是出现在了眼前。
秦郅在雨中探头下来,笑眯眯唤了她一声小姑娘。
她多年的期盼,就在这样毫无准备中出现了。
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不想要再去喜欢秦郅了,即便他此刻回了岐安府,她终究是不想要了。
刘襄啪的一下关上窗户,眼泪直直往下掉,她也该彻底放下了。
她这个人啊,拿得起放得下,过去的已经过去,她要永远往前看。
“襄儿,既然没有了,何不瞧瞧我家表弟?”
魏菱笑着的话,打断了刘襄所有的回忆,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刘襄:“我如今只想要和姐姐一起把晋江书院做好,别的事情倒是还没有考虑过的。”
“以前没考虑过,现在就能考虑了啊。”
不等刘襄再次回答,魏菱忽的往一旁抽了下眼睛,刘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青衫书生抱着一卷画匆忙走来,早春的晨露染湿了他的黑,他随手擦了擦,朝着亭中的刘襄与魏菱,淡淡一笑。
刘襄没见过这个男子。
魏菱凑过来,提醒她:“这就是我那表弟,郑元昭。”
刘襄眉梢微微一动,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魏菱要给她相看的表弟,郑元昭。
两个人咬耳朵的功夫,郑元昭已经站在了亭下,男人噙着笑,拱拱手与魏菱打招呼:“嫂嫂。”
他又看向坐在魏菱身边的姑娘,唤了一声:“刘姑娘。”
刘襄“哎?”
了一声,“你怎么认得我?”
说着话,她扭头看向魏菱,觉得定然是魏菱给郑元昭说的了。
郑元昭站在亭外,依旧没动,笑着说:“刘姑娘误会嫂嫂了,并非是她与我说的。”
魏菱无辜地举起手来,打趣郑元昭:“我都还没说呢,你怎的就知道这是刘姑娘了?”
郑元昭耳廓微微泛了红,“刘姑娘与宋先生共同创立了晋江书院,天下谁人不识,元昭自然是认得的。”
他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目光在刘襄身上徘徊之后,又腼腆地垂落下去,将手上抱着的画卷奉上,“今日听闻刘姑娘来了,便想着赠姑娘一幅画……望姑娘莫要嫌弃。”
“画儿?”
刘襄眉梢一挑,“能卖钱的?”
“噗。”
魏菱笑出声来。
郑元昭还是笑着,“是在下画的,不值什么钱。”
刘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便补救道:“是公子画的,那才是值钱的,于我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
郑元昭耳廓更红,等魏菱过来取了画,他头也不回地转头就走。
魏菱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魏菱说:“瞧元昭那脸红的样子,定然是心悦你了!
快快瞧瞧,元昭他是送你什么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