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一朝放松,酒液入喉,他的思维像是拉炮爆出的彩纸屑,飘向不同方向。
他去捉那条摇摇摆摆的尾巴,左臂搭上忒斯特的肩膀,穿过流泻的长发。
他想,如果自己没有在女王醒来前寻找忒斯特,表示会站在忒斯特这边,魅魔族群将遭遇什么?
如果这事真与忒斯特有关,那家伙多半会想方设法劝离女王,他向来不是把麻烦放在身边的人……那张嘴巴最擅长花言巧语,忒斯特总会得到他想得到的。
过早离开迷失塔,魅魔族群的未来就难说了。
……
诺尔指尖滑过尾巴尖上的柔润肌肉,尾巴就那样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了。
诺尔半个身子压在忒斯特身上,继续抓。
忒斯特没有动,他任由诺尔攀着,稳固得像棵温热的树。
诺尔体重压上他的大腿,忒斯特一声不吭,却不愿把尾巴给他。
自己这位搭档向来如此,诺尔想。
忒斯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人把他的踌躇和温吞全盘摔碎,用鲜血清洗了一遍。
这值得感激,但他不能默许忒斯特对自己做任何事……这是他们的原则边界,所以他要如何“惩罚”
这个人呢?
……
忒斯特的尾巴和他的身手一样敏捷,诺尔怎么都抓不到那条尾巴。
壁炉把室内烤得过于暖热,他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惩罚,对了,惩罚……
冷战?诺尔怀疑这毫无用处;斥责?他不能指望疯修士自我反省;还是说,他要使劲捏捏这人的尾巴尖?
诺尔一边捕捉尾巴,一边断断续续地冲忒斯特诉说。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想要一股脑儿倾吐些东西。
忒斯特的发丝在指缝间摩挲,几秒后,诺尔才发现是自己在抚摸它们。
诺尔注视着那张俊美面庞,以及和金色迷心果颜色相似的眼睛。
忒斯特神情柔和,还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这就是与一个人长久相伴的坏处,只要你做不到厌恶他,总会生出些好感。
诺尔仔细观察忒斯特的双眼,那双眼盛满笑意,像盛满迷心蜜露的酒杯。
诺尔突然有些渴,又有些气愤。
方才他想了那么多事情,结果全是关于面前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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