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从罗汉榻上起身,快步走去了房,心中忐忑不安,忘了敲门,急切地推门而入。
随着她的推门而入,摆在房门边的一盒暖玉棋子被带到地上,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盒暖玉棋子沈云亭用了七年有余了。
是从前沈云亭胜了东瀛棋圣,延庆帝刻意着人寻触手生暖的极品玉石打造来赠予他的,意义非凡。
棋子掉了一地,嘉禾忙弯腰去捡,沈云亭走上前,了眼碎在地上的棋子,冷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
嘉禾抬头对上他隐含愠怒的眼睛,鼻尖一酸,快到喉咙口的话被梗在嗓子眼。
嘉禾平复片刻,努力压下心中酸楚,道“今日晨起,我吐得厉害,便唤了大夫瞧病,大夫说我”
没等她说完,沈云亭寒声道“出去。”
“我肚子里有”
嘉禾颤着唇继续道。
“听不懂吗我说出去。”
沈云亭将棋子拾起,仔细收了起来,“出去,生病就吃药。
我现下分不开身管你的事。”
他对那副棋子都比对她上心。
刹时无声。
“嗯。”
嘉禾向他的眼睛只剩下灰败,“我的事,与你无关。”
嘉禾转身,房门在她身后“嘎吱”
阖上,似游魂般回到卧房锁上房门,小腹一抽一抽地疼。
桌上摆着老大夫临走时带给她的小拨浪鼓,他说他小孙儿不乖哭闹的时候,一晃拨浪鼓便不哭了。
嘉禾晃着拨浪鼓,擦掉眼泪,轻抚着小腹,骗孩子“爹爹没有不要我们,他只是太忙了。”
次日,嘉禾寻了些轻软的料子回来。
她独自坐在杌子上,一针一线地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小鞋。
刚出生的婴孩手脚稚嫩,得用最绵软的料子细细地缝,这样才不扎脚。
她边缝小鞋边想着将来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想起和沈云亭幼时初遇的场景,那日月色很美,他背着她赤脚越过荒山,他说她的名字很好,嘉禾是好苗子的意思。
她替孩子想了三个名字备选,月月,小山,苗苗。
怕自己健忘,赶紧用纸笔记了下来。
夜深,她刚缝好虎头小鞋,沈云亭回了房。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过房了,进屋没问起她的病,也没等她开口提孩子的事,只道“三日后,我会随军前往西北,此去生死未卜,你好好留在京城。”
嘉禾微惊,沈云亭是文臣且身居要职,怎么会忽然要随军前往西北,她问“怎么会让你去西北”
“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