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过都是外人罢了,听说陈大夫人后日就要走了,也不知又要带多少东西回去”
说到这里,王姒想起,自己努力守住这些家财,日后可能会分给峥,也可能会分给自己膝下的孩子思锐。
锐哥儿不定能分多少,但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
但初微膝下只有一个养子,今安连寄封家书都不给她,显然是介意那三万两银子的事情,日后没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这么一想,王姒心里反而有些平衡了。
等两人返回坐席时,老夫人已经坐得有些累了,先回了宁寿堂,留下其他几位夫人看戏聊天。
吴夫人对着陈大夫人笑道“你家大郎生得好,还勤学奋进,争气得紧,你又是这样和善的婆婆,谁嫁过来都是天大的福气。”
陈大夫人笑笑“在徐州时候就总听他们这么说,没想到这会儿来青州又是。
我什么也不求,不论是什么人家,模样性情如何,只要能安安稳稳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对珲儿好就是了。”
初微听着陈大夫人这话觉得很不对劲。
如果是平常听着有人想要这样的儿媳,初微只会觉得,这人不谦虚,好显摆,优越感满满,但到底大环境如此,也说不得什么。
但如今知道跟陈珲谈亲事的人是琳琅,且两家基本都已经过了明路,就差定亲过礼了,这话根本不是在讨论如今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媳妇,而是明明白白的在点琳琅。
作为一个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离开家的人,初微大大方方地为琳琅鸣不平道“陈夫人说得是,有家世的女孩儿难免心气儿高,不能安稳在家相夫教子,做婆婆的不好驾驭,想找个家世平平的也无妨。
这年头能及得上我们二妹这般有家世,有模样又有性情的当真不多见,想来定能找个极好的人家。”
王姒的心狂跳不止。
她再没想到,林初微竟然敢公然呛声陈大夫人。
王姒从进门前就知道自己家世不算显赫,娘家那边还有好些事有求于家,虽然她表面上看着风风火火,实则最是守规矩,是那种讲孝道尊卑刻进骨子里的人。
即便心中对老夫人和陈大夫人有所不满,也只敢背后嘀咕,长辈面前还是一样的恭敬。
她倒是没觉得陈夫人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她自己是有儿子的,也经常会带入这种心态。
陈夫人只是说了这样几句话,林初微就这般的嘴上不饶人,该不会是在为自己鸣不平吧
想到这里,王姒忍不住多看了初微一眼。
这个弟妹她一开始并不喜欢,如今却看着越来越顺眼了。
陈大夫人被小辈驳了面子,在众人面前难免有些脸上过不去,却又怕多说几句再招来初微更加不留情面的攻击,也就暂时按下性子,转头看戏。
陈大夫人这些年来家从未吃过这种亏,到了第二日过来宁寿
堂请安时,便添油加醋的告了初微一状。
昨日席上生的事,早有嘴快的人告知了老夫人,她听了侄媳这话只是淡然一笑“你不也说她小门小户出身吗生母早逝,父亲在家顾不上,大概从小就这样惯了,随她去吧。”
对于林初微呛声陈大夫人的事,老夫人倒是没想着怎么计较。
虽然她亲近娘家人,也看重这个侄媳妇,但侄媳在家下家姑娘的面子的确不妥,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否则以后得寸进尺,落到了今安的眼里,吃亏的还是陈家人。
只是没想到出来“仗义执言”
的不是大郎家媳妇,而是平时不言不语的林初微。
本就是林氏不敬长辈,老夫人这次竟然会向着这样的一个新婚媳妇,实在陈大夫人没想到的。
她也知道,老夫人一直对娘家人极好,丈夫能走到今天徐州知府的位置,也是家父子一路提携起来的,而自己又是她最看好的侄媳妇,老夫人以前从没下过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