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平儿仍是一声不吭。
贾琏便伸手将平儿轻轻带到他身边来坐下,他将平儿的手握在手里,轻声道“她从前管家时,你跟在她身边替她处理诸般琐事,她想不到做不到的你都替她想了做了。
她从前风光时,行事多有不留余地雷厉风行的时候,府里的人表面听她的,但背地里都说她不好,你比她平和些,在这府里,尤其是小厮丫头们,背地里也多是说你好的。”
自王熙凤出事这么久以来,贾琏对王熙凤的事情几乎是闭口不谈的。
他是心里耿耿于怀,所以不愿意多说。
现如今时过境迁,想着王熙凤的下场,又瞧着巧姐儿天天难受偏又乖巧懂事的那个样子,他心里头对王熙凤的怨恨也就渐渐消散了。
这心里恨少了,王熙凤素日的好也就渐渐体现出来了。
贾琏也不是怀念王熙凤,就是觉得这人也没有到那等十恶不赦的地步。
出事以来,这也是贾琏头一回掏心掏肺的同平儿说这些心里话。
他轻轻握着平儿的手道“从前我多有荒唐的时候,也说了好些不作数的玩笑话。
但有一句话也不是玩笑。
平儿,我今日同你透个底,我是有心想要将你扶正的,只是如今咱们大房在府里这处境,若将你扶正,难免惹人非议。
我不愿意让人将你与李氏对比,若有心人挑拨,你这个大房长媳和她那个二房长孙媳妇都难做。”
“我的意思,是将来分家的时候,咱们另出去单过,我再将你扶正。
到时候你有了名分,名正言顺管着咱们房里自己的事情,也不必同他人周旋了。”
平儿本静静听着贾琏的话,但贾琏一番话说完,平儿当即惊讶的变了脸色。
平儿很是惊讶,一时都不知道是该问贾琏为何要说出分家这样的话,还是该问贾琏竟有将她扶正的心思了。
贾琏自然出平儿的疑惑惊讶,他道“府上如今的情形你知道,为着我去都察院的事情,老爷十分的不高兴。
宫里要李氏管家,明面上是贤妃的意思,但实际上,上至老太太,后至太太老爷们心里都知道,这实际上是圣上的意思。
我倒没有什么不甘心,只是老爷不甘心罢了。
他一心想给我再寻个好亲事,可这也不是那么好成的事情。”
“说句实在话,我并非不想续弦。
一则是再娶回来的人同他们牵扯太深了,日后于我的前程无益,反而又是拖累。
二则,我既跟了林侯爷,肯定不会再给新来的二奶奶撑腰让她同李氏打擂台,我跟老爷谈不拢,这事只能作罢。”
“况外头来的人,必不会对巧姐儿真心。
她留下的就这么一个姐儿,我是打心眼里疼巧姐儿,舍不得她受委屈,也不想再娶那不知根知底的人了,我平儿你就极好。
我相信将来就算你扶正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对巧姐儿好的。”
“你的卖身契原在她手里,我也早拿了回来,卖身契也早烧了,你如今也不是奴籍,回头分了家,我替你一家子将奴籍脱出来,给他们另寻个营生,到时候你便跟着我好好过。”
平儿听着这些话,一时心中百感交集,眼眶渐渐红了,抿唇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全听二爷安排。”
平儿缓了缓,才又低声道,“只是,二爷所说的分家不知是何意老太太尚在,纵时常有些病痛,但精神却还好,瞧着还有些年月,二爷如何就说出分家两个字来了呢这府里长辈还在,断没有分家的道理啊。”
贾琏淡道“老太太是在,但架不住底下的爷们自己作死。
老太太年纪大了,已管不住老爷了,她又不能成天跟在老爷身后督促他,怎么知道老爷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你是个明眼人,不会不出来,不但老太太抬举二房,就连圣上都对二房另眼相,他们的宝玉不中用,却还有兰儿。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王朝的守护者,万历皇帝的亲密战友,内阁首辅的好儿子,人类文明史上最富有的人。控制吏部三十年的幕后黑手,宗藩制度的掘墓人,东林党口中的严世藩第二,张居正高呼不可战胜。海瑞的知己,徐渭的东家,利玛窦的剃度人,徐光启等六位状元的授业恩师。大明诗坛遮羞布,七百余种各学科书籍撰写者,两千七百余项专利的发明人,现代大学与科学的奠基者。海外汉人的保护神,新航路的开辟者,大洋秩序的维持者,全球大型工程的承包商。祸乱欧洲的罪魁祸首,德川家康的义父,塞巴斯蒂安的拯救者,一心为民的小阁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