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翻过袁可立的履历,对他在任上的作为了如指掌。
反观方文度,宋师襄善党争,终日弹劾不止,常与庞尚廉、宋祯汉等抱团攻击某人或某事,简直成为朝堂搅屎棍。
六科,都察院变味了。
明初风闻奏事,今大行党同伐异之事,成为一味反对而不做事的典范,极大拖累朝廷的做事效率。
历史上,孔有德的吴桥兵变,近乎重演山东兵变。
可惜,此时山东再没有袁可立。
孔有德叛乱给朝廷造成的损失,甚至过萨尔浒,广宁等惨败。
直接改变大明和建奴的军事平衡,极大影响双方作战的作战方式,孙元化,张涛之死,更打断明军朝着火器改革的节奏。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孔有德给建奴带去急需的舰队,红夷大炮及匠人。
皇太极对孔有德投降前所未有的重视,亲率诸贝勒出盛京十里迎接,使用建奴最隆重的抱见礼相待,任命孔有德为都元帅,其下所部称为天佑兵。
纵然言官和孔有德叛乱没有直接联系,然而肆意弹劾前线将领,此风绝不可长。
听到朱由校道出事情缘由,方文度,宋师襄等依然不服气,不甘心。
庞尚廉强行争辩道:“陛下,即使袁可立抗旨之事是子虚乌有,但毛文龙虚报战功,袁可立身为毛文龙上司依然罪不可赦。”
“好个罪不可赦。”
朱由校右手扶在龙案,目光盯着庞尚廉怒喝:“袁公任登莱巡抚,组建水师,策反刘爱塔,以一己之力将建奴在辽南的势力打得七零八落,建奴蜷伏一隅,三年不敢动。”
“反观袁公遭尔等诬陷弹劾,迫不得已离开登莱,总兵张盘战死,柳河之败。”
“一桩桩,一件件,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骗人。”
“今日朕对袁公委以重任,尔等肆意弹劾诬陷袁公,一群蛀虫,害我大明国柱,毁我大明社稷。”
朱由校怒目扫过庞尚廉四人,言官风闻奏事,所奏之事兴许不客观不准确,也难免产生冤案。
然而,言官仅是风闻奏事,做决定的还是朝廷,以袁可立之事来说,责任在刑兵部。
何况言官风闻奏事,震慑贪官污吏,促使百官清廉自守。
今日不处置一味反对而不做事的方文度,庞尚廉四人,不扼杀都察院,六科给事中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臭毛病,以后百官照样人心惶惶。
他欲让袁可立执掌辽东,辽南,必须洗清袁可立的罪名,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轻装上阵,在辽东辽南安心做事。
“袁公之事,错在兵部,以后朝廷六部,事关军事决定需实事求是。”
“今方文度,庞尚廉,宋师襄,朱祯汉善党争,而拙于做事无端陷害同僚,肆意曲解朝廷政令,即日起,贬出京城,前往陕西做官,能治理一县做知县,能治理一州做知州,倘若单纯呈口舌之快,回乡种地去吧。”
此言出,朝堂静可闻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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