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奶奶的病情日渐平稳,许荣斌也加快了收拾许府内外的步伐。
许荣斌既然想好要去上海的,就必须去,但他必须将身边的繁杂事务处理妥当了。
不管是稳儿奶奶那边的,还是许府这边的。
这天,许荣斌刚刚回到许府,却见常福正在院中忙活着。
常福见到许荣斌,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叫了声:“大少爷!”
常福一向十分敬重许荣斌,尽管许荣斌要比他年轻许多。
这位少爷不同于旁人,他没有一点少爷的架子,但却具备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高贵!
许荣斌知道,常福前几天驾着车跟许荣誉去了徳县,看他现在的样子,是刚回到许府。
便问道:“常福叔,荣誉也回来了?”
常福答道:“是咧,刚刚二少爷跟老爷到书房去了。”
许荣斌想着去看看许荣誉,徳县那边的事情到底怎样了,便信步去了书房。
许荣斌刚到书房门口,推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见二姨太与玉荷也到了。
他平时不愿意跟这娘俩有交集,想躲开,却也来不及了。
此时,屋里传来许本才的声音:“是斌儿吧?你进来!”
许荣斌便迈步进了书房,玉荷与二姨太也先后进入。
书房内,许荣誉正哭丧着脸坐在许本才的对面,见三个人进来,他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动地方。
许本才青红白脸地坐在书桌后头,甩动着空空的双手,对许荣斌吼道:“荣斌,你来说说,他从德县回来,张口就要十万大洋,哪里有?!”
许荣斌也吃了一惊,道:“十万大洋?!
誉儿,你要十万大洋干什么?”
许荣誉道:“我就知道我的话你们都不会相信,才叫了玉荷一起去的。
哥,您问问玉荷,是不是别家都百八十万的投资,就我们,想投十万大洋爹还是嫌多?!”
许本才怒道:“你当我们许家是洋行呀,有的是钱?!
就算是你爷爷在的时候,也一下子拿不出十万大洋呀!
更不要说是如今!”
许本才拿起茶杯,用盖子蹭着杯身,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们许家就凭着点地里的收入,都不够和府上下的花销,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让那乔婉婷捣鼓什么绣坊了!”
“就今年这年景,整日里雷都不打一个,莫说什么下雨。
如今这地里,就算是荒草,都长的比对面躺着的,王秃子的头都少,更不要说庄稼了!
地里基本上没什么收入了。
今年开春,我连地都不想种了,天不下雨,地里能长什么,种了不是白种!”
“咱家如此,那些佃户们更不用说了!
哪年哭爹喊娘、寻死觅活的没有几个?!
今年更甭指望那些租子收全乎了!”
“当年,为打你去日本,当时把那点家底都快掏空了,这你不是不知道。
还有,这些年你在日本花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