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痕落入萧景珩的眼中,在他的心上烫成了洞。
他将衫衣披在宋昭的肩头上,满眼怜惜地看着她,“为何这般傻?”
宋昭清澈的目光落在萧景珩的脸上,浅浅笑道:
“因为皇上是我的夫君呀。
要我看着皇上受伤,我舍不得。”
“你心疼朕,朕又何尝不心疼你?你既将朕当做你的夫君,便该由朕护着你才是。”
这件事对于萧景珩而言,内心有着很大的触动,
他一直都觉得宋昭娇弱得很,害怕打雷,容易生病,又不懂宫里面那些弯弯绕绕的心计,十分需要人保护。
却没想到正是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会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护着他?
后来太医按照萧景珩描述的伤情,给宋昭配了上好的活血化瘀药膏来。
萧景珩本是要亲自给宋昭上药的,可宋昭却说:
“皇上等下还约了大学士和吏部尚书说事,国事重要,若为了嫔妾这点小事耽搁,可是嫔妾的罪过了。”
她很自然的从萧景珩手中拿过了药膏,把它递给了云杉,“一点小伤而已,让云杉帮嫔妾上药就行了,皇上不必挂心。”
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了伤,萧景珩私心里是很想留下来陪着宋昭的。
但今日他还有要事要和吏部尚书商议,确实耽搁不得。
于是用力握了握宋昭的手,拍着她的手背说道:
“你好生将养着,朕忙完了便来看你。”
说着俯身下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记灼热的吻。
后来萧景珩折返回朝阳宫接见大学士和吏部尚书的时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脑海中一直循环重现着宋昭奋不顾身护在他身前的那一幕,
又想起她忍痛的表情,和后背的伤痕,便愈发心乱如麻。
这女人,实在是惹人心疼。
可感动的劲儿过去了之后,萧景珩又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
按说正常人遇见突发的危险,出于本能下意识都会闪避。
就连他一个在沙场之上浴血搏杀过,且还有功夫在身上的人,遇见方才那险事都不能及时作出反应来。
那么宋昭作为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她又为何会反应的那么快?
除非
她事先就知道,假山之上会有碎石崩落,甚至于这一切都是她自演自导的一出好戏。
萧景珩越想越深,放在龙案上的右手不停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表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大学士和吏部尚书与萧景珩说完正事后便相继退下,
江德顺躬身入内向萧景珩报道:
“皇上,内务府负责修葺假山的宫人已经悉数杖毙。
内务府总管林添海这会儿在外头候着等着请罪,皇上要不要叫他?”
“让他进来。”
江德顺朝着宫门的方向挥了一记拂尘,守门的宫人便将候在门外的林添海请了进来。
林添海面色惶恐,步履蹒跚,一进入正殿就跪在了地上,几乎是一路爬到了堂下,冲着萧景珩连磕了好几个头,直到脑门磕出血了,才颤颤巍巍地说道:
“奴才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