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带着女儿匆匆往家去,刚下马车,不等婆子来牵,自个先跳下马车,飞奔似地进府。
蒋依依被母亲甩在身后,看母亲如此着急,联想到二哥的事,眼泪急得直打转。
下马车时,两腿颤巍巍地在抖。
等蒋依依艰难到了正院,还没进屋,就听到母亲在哭。
“到底怎么了?”
向氏心急并不是担心蒋成亮的安危,一个庶子,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让她害怕的是,会由蒋成亮的事,把蒋家给牵扯进去。
蒋华轩作为一家之主,往日颇有威严,瞪了眼向氏,“你嚷嚷什么,还不快坐下。”
转头看向嫡长子,皱眉道,“元亮,你来说。”
蒋元亮眉目清俊,长得像蒋华轩,“冀州的矿山,本是由刘玉德管辖,而他又是我们蒋家的人。
这些年蒋家能不断拉拢人脉,冀州来的钱财出了很大的力。
可皇上突然罢免刘玉德,又把冀州交给太子管理,这段日子,我们便一直盯着冀州。”
停下叹了口气,蒋元亮懊恼道,“本来矿难的事安排得天衣无缝,谁曾想,今日御史大夫突然上书,承上了两封蒋家和刘玉德来往的书信。
虽没写落款,可盖了蒋家私章,一封是催问刘玉德银子何时到,另一封则是问冀州哪座矿山隐患最大。
本来这样的书信,当时看了就该烧了,可那刘玉德偏偏留了两封。
皇上当场勃然大怒,没办法,父亲只能把二弟推出去挡事。”
用一个庶子换全家人平安,这是蒋华轩当时能想到的,唯一的计策。
把这事往一人身上推,蒋华轩只当不知道,当场暴揍儿子,以换自身清白。
可皇上明显没那么好糊弄,庶子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去使唤冀州太守,盛怒下停了蒋华轩父子的职,派刺史去冀州查案,并让裴阙从旁协助。
蒋家不是京都里的世家,是皇上登基后,从封地跟来京都的。
过去十几年,蒋家的地位跟着继后水涨船高,眼看着压倒了京都的一众世家,却突然出了这么个事。
若只是派刺史去查,蒋家父子倒没那么担心。
他们掌控冀州多年,面上功夫还能摆平。
可皇上让裴首辅也参与查案,那裴首辅可是蒋华轩最不敢得罪的人,心思深沉,是世家里最厉害的主。
而今裴首辅的女儿与太子定亲,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不得把冀州查个底朝天么!
蒋元亮刚说完,向氏就快晕厥过去,死死扶住座椅把手,精心画好的妆容看着十分惨淡。
昨天才收到赐婚的旨意,今日又被停职。
若是蒋家不能把自个从矿难案摘出去,别说和寿王的亲事,就是整个蒋家都要跟着覆灭。
“那那可如何是好?”
蒋依依听明白了,强忍住泪水问。
蒋元亮看妹妹如惊弓之鸟,心疼道,“妹妹也莫要太担心,今日的事来的突然,指不定是谁在害我们。
蒋家在京都十几年,也不是好惹的。
况且,寿王殿下和皇后娘娘,也不会放任蒋家不管。”
寿王和继后都要蒋家帮着做事,蒋家就是他们在朝中的手和眼睛,蒋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寿王这会也非常着急,已经到了坤宁宫里。
大殿中,只留了继后的两个心腹宫女,其余人都退出去了。
鎏金的凤椅上,继后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你别来回转悠了,你舅舅的事,光是转来转去,又怎么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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