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对待自家相公,跟对孩子也差不多,耐心解释道:“当然要成团才能煮啊,不然面糊糊下锅,不就成熬浆糊了?这还没到除夕贴春联的时候呢!”
小夫妻两个说说笑笑,秋日清晨,热气蒸腾的清晨灶房内,格外温暖温馨。
疙瘩汤很常见,元朗问够了,也不甚觉稀奇,点点头,鼓起腮帮子吹火。
“元朗,去后院摘几叶绿菜来,点缀点缀。”
冯元朗得了媳妇儿的令,连跑带颠地就去摘菜,很快就捧回两把翠绿翠绿的小油菜。
又在水盆里洗干净了,才放在灶台旁。
疙瘩面团调好,就可以下锅开煮。
面团煮熟之际,再磕两颗新鲜鸡蛋进去,最后丢进去洗净的小油菜,搅合搅合就可以出锅了。
吃过早饭,全家人都各忙各的。
秋收正忙,家中男子都去了田里。
自从冯勤奎离开家,冯家就常常处于低气压。
大家的凝聚力不如以往,除了一起吃饭,其余时间,很少交流。
冯小喜没了可以赚补贴的腐坊,又得知了亲爹和心上人之母的苟且之事,已经心灰意冷,一直躲着不肯出门。
何苗打算利用家中的织布纺车做个月经带的样品,便去敲小喜的屋门。
“小喜,别总窝在屋里了,出来晒晒太阳吧,正好帮我做点布活儿。”
屋里先是一阵宁静,片刻,才听到冯小喜声音丧丧地回道:“三嫂,我身子不爽利,实在是帮不上你的忙。”
她揉捏着手中一双手巴掌大的布鞋:“大宝他们过几日就要去院念,我给他们做两双新布鞋,就不出屋了。”
听她这么说,何苗心疼又无奈,也只好任其自我疗伤。
便独自回到院中坐着摆弄纺车,口中无奈叹道。
“哎,就连被褥都得拿出来晒晒,何况人呢,这么窝在屋里,可不得缺钙了。”
一边的陈秀娟刚刚洗完碗,清理干净灶台。
正在院中拿个小短苕帚扫身上的灰尘。
她心思细,耳朵灵,听到何苗这句话,心下一动,立马又搬出家里各屋炕上盖久了的被褥。
被褥不多又厚重,不方便常常拆洗,好几床都已经结板了。
趁着天气好,拿出来晒晒太阳,敲打敲打,祛除霉味儿也能除除灰尘和潮气。
陈秀娟那副又瘦又小的弱身板儿就没闲下来过,忙活完这些活计,她远远站在太阳底下望着何苗,似是不敢贸然靠近。
何苗捅咕了半天,愣是没搞懂纺车的操作方式,不自觉就皱起了眉毛,抬眼见局促的陈秀娟。
“秀娟,站着干嘛,过来坐啊。”
何苗注意到那小丫头纠结的样子,随手拎了个小杌子招呼她,“正好帮我这纺车怎么用。”
她知道陈秀娟老实又胆小,定是不肯贸然打扰,便主动邀请。
刚巧,她也确实有点搞不定这个纺车。
上次,大嫂李鲜花的娘家妈金剪刀倒是来教过,但家中事务缠身,忙忙碌碌的,倒是几个月都没碰一下这木纺车,早忘了如何操作使用。
陈秀娟听何苗喊她,心下欢喜,几步跑来,犹豫一番坐在杌子上,着何苗按在纺车上按按这,捏捏那。
“苗姐姐,让我来试试。”
她低垂着头,半晌才蹦出这么一句。
何苗欣然应允:“好啊,快来试试,我搞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陈秀娟心情雀跃,喜滋滋地凑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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