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陈默他们这批新来的小孩已经在训练基地待了一年多了。
一年多的时间,小孩们彼此间都渐渐熟悉起来,陈默则依旧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大多时候都保持着沉默。
过了最开始一段时间的适应期,每天的课程安排主要就是一些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通识性的文化课程,不算难熬但也绝不轻松。
在基地,每天都能吃得好穿的暖,不必担心饿肚子,还能学到很多知识,不只是陈默,所有来到这里的小孩子都觉得很满足。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让大家议论纷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默他们一批进来的小孩不时就会少一两个,经常是一觉起来或者午饭过后,前一天或者上午还在一起学习训练的人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这些孩子会为什么会被带走?被带到哪里去了?被带去做什么了?没有人知道。
曾经也有胆子大的孩子向基地里的人询问,基地里的人自然是守口如瓶,换来的只是一顿皮带和一整天的体能惩罚。
渐渐地,大家对同伴的突然消失也都不敢再公然议论,只是恐怖的传言还是悄悄地在孩子们之间流传开来。
今日是除夕,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布鲁市里就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已经有调皮的小孩儿等不及夜幕降临,成群地在大街上放起了鞭炮烟花,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划破嘈杂的人群,冷冽的空气混合着淡淡的火药味道,春节的氛围瞬间拉满,涌出市区往市外蔓延开去。
然而节日的温馨热闹却没有渗入这座位于布鲁市外的训练基地一丝一毫,紧闭的基地大门,灰白色的宿舍大楼,远处深色的山丘,楼下积着残雪的操场,所有的一切都和平时没有区别,这个大院仿佛已经被热闹的人间遗忘了。
除夕这天,基地照例会有半天假。
基地里大都是些还在长身体的孩子,本就爱睡懒觉,又加上平日里训练消耗很大,睡眠不足,所以在这难得的假期里,几乎所有人都待在宿舍补觉,基地里比往常还要安静许多。
陈默大多数时候睡得很浅,宿舍里不时响起的鼾声很快就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翻了个身,实在睡不着,索性悄悄出了宿舍,想找个地方待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往后山的小树林走过去了。
在这片树林面积不大,但是有很多生长了几十年的大树。
陈默身形灵活,几下便爬上了其中一棵。
这棵树的顶端有一根侧生的枝干,十分粗壮,和旁边一棵大树的枝干交织相连在一起,还有一些藤蔓攀援其间,形成了一处小平台,容下陈默这个小孩子在上面躺着绰绰有余。
一个多月前做伏击训练的时候,陈默不小心走错路和大部队走散了,偶然间现了这个地方。
当时正好是傍晚,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在天边,似乎有一种久违的宁静。
后山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陈默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陈默斜倚在树干上,午后温热的阳光金灿灿的,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偶尔有小鸟经过,惊落了树叶或枯枝,出扑簌簌的声音。
陈默渐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绕到后山,走进了这片树林,径直往这棵树这里走过来。
少年一身深色的衣服,不是基地里统一配给学员的款式。
少年身形瘦削,似乎还受了伤,脚步有些软,右手使不上力气,爬树的动作也有些吃力。
等陈默意识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要跑也跑不了,想要躲也没处躲,这要是被教官现肯定还要挨罚。
少年好不容易爬到树上,看到自己秘密基地里手足无措的小孩的时候,先是一愣,等看清小孩身上穿的是基地学员的衣服,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哎,小孩儿,过来帮忙拉我一把。”
陈默不知道来人是谁,看起来不像是基地的教官,害怕也减少了几分,就过去帮忙把人拉到树上。
等两人在树上坐定,少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陈默才觉少年手心冰凉,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细汗。
“你是哪一级的?待在这儿不怕被教官现罚你啊?”
少年半开玩笑的问道,气息还有些不稳。
“你是谁?”
陈默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反而提问。
“好像是我先问你的吧,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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