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初盯着手机,气得往后仰倒,又把冷毛巾放回了额头。
他字里行间全是要戒断季醇的意思,季醇居然让他加油。
——我要离开你。
——你加油。
“这句话可能有两层意思。”
周凌蹲在旁边,扒拉着顾流初转椅的扶手,不辞辛劳地为顾流初分析。
“第一层是,你失眠的毛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不可能戒得了我,这是徒劳无用的,你非要折腾,那你加油吧。
这是嘲讽。”
“第一
层是,”
周凌沉吟了会儿,道:“管你让不让我上去见你,反正我不在乎,我只会比你更冷,你加油吧——这一层有点挑衅的意味在里头啊!”
“不用你分析!
你以为我听不懂吗?”
顾流初怒道:“平时工作倒没见你脑子运转得这么灵光。”
周凌摸了摸鼻子,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嘛。
他向顾流初打包票:“根据我的经验,不超过三天季醇一定会来找您!
但前两天晚上您一定要忍一忍,不能主动联系他,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顾流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才三天,我怎么可能忍不住,我本来也没那么想见到他。”
第一天晚上,如周凌所预测的,季醇果然没有上来。
顾大少爷换上编号12的丝绸睡衣,吹干漆黑的头发,抻直枕头,一个人占据了一整张大床,不用睡在三分之一的位置,而是像在季醇出现之前一样睡在最中心的位置,非常平静地度过了这一天。
虽然一整宿没睡着,翌日心率都有点不正常,但他认为优秀的猎人需要耐心,需要忍耐,这一点小问题不足以放在心上。
第一天晚上,季醇也没有主动过来。
顾流初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掏出手机看门口的监控总共十五次,一倍速放了监控,然而门口却除了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外根本没人出现过。
甚至他想象的季醇可能会特意在电梯里制造和他的偶遇的场景也没出现。
顾大少爷竭力心平气和地躺到床上,两只手放在胸前,试图入睡。
第三天晚上,季醇仍没出现。
顾流初盯着时钟转动,枯坐了整整一夜。
……
第四天,周凌一大清早去公司,就发现顾流初已经自己开车过来了,躺在黑色沙发上,额头上再一次气若游丝地敷上了冷毛巾。
周凌:“……”
“你不是说有用吗?”
顾流初三天没睡好,俊脸都有些苍白。
他捂着额头,幽幽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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