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季思安问。
慕子嘉缓慢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说:“你没闻到吗?你都臭了。”
说罢转身就走,独留季思安在原地惊恐地拉起自己的衣服左闻右闻,确定没有味道后,他又朝着慕子嘉追去,“你胡说,根本没有味道,衣服我还是日日勤换的。”
“鼻子是会欺骗你的,你自己是闻不到自己的臭味。”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你闻闻。”
季思安抬起胳膊非要凑到慕子嘉鼻子前,给他闻,慕子嘉躲开,他又再接再厉地凑上去……
“少爷……”
来接慕子嘉的小厮看着直接略过他,视而不见的少爷,一脸无助地站在原地。
贡院内,沈木溪与陈鹤轩并肩站在一起,监督手下的人将考生的卷子收齐、糊名、封卷,然后搬到后殿,由专门的人开始誊抄。
这无疑是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但却是新政变革,打压氏族的开端,万不可出错。
之前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不能半途而废。
沈木溪面上看着轻松,但其实已经几日未曾休息好了,眼下都有些乌青。
“太傅大人休息的不好吗?看起来有些累。”
陈鹤轩见沈木溪疲态,出言问道。
沈木溪瞥了陈鹤轩一眼,道,“要是陈大人能让你们身后那些人消停点,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陈鹤轩是真没想到沈木溪说话会如此直接,丝毫不避讳,这样直白的棋路,也是让人难以招架。
“太傅大人说笑了,在下哪有这么大的能力,自诩执棋,谁又知是不是棋子。”
“执棋还是棋子,以陈大人的聪慧又怎会毫无选择?”
沈木溪笑道。
陈鹤轩一愣,这句话在很久之前,也有人和他说过,他还能清楚记得那日说这话之人那蓄满泪水的眼眶,以及他从未见过的决绝神情。
一记闷拳狠狠击中了陈鹤轩,他刻意压抑的愧疚被沈木溪短短一句话就从深土中挖了出来。
陈鹤轩惨白的脸色让沈木溪都不由惊异,“这是被说中了?”
沈木溪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这人脸上毫无破绽的面具生生裂出一条缝?”
沈木溪修长手指轻抚下巴,不禁思索。
也许这就是陈鹤轩给人感觉不和谐的原因,那会不会是他的弱点呢?
想到这样的可能,沈木溪有些兴奋,脸上探究的神色更浓。
见他如此,陈鹤轩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急忙调整,对着沈木溪淡淡一笑,“太傅大人高见,在下受教了。”
“不必,我可教不了陈大人,倒是还指望着陈大人多多提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