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些日子盛大奶奶赏的银子,她也只是觉得好奇有趣,虽知近一两银子在这里不算小数目,却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得了。
然而现在看到同室的姐妹们这般激动,也不禁受些感染,陪着她们一起高兴。
“到底是督办夫人,随便出个手,就赶得上一月的工钱。”
陵锦佑数完之后,从柜中取出一个挂着把小锁的箱子,从衣领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来,在里面找了条细绳,将一百文钱串到一起,又数出二十文的散钱,与那八十文也串成一百文一串,仍放回箱子里锁起来。
贞锦依只瞄了一眼,那箱中还有大小几串铜钱,想必已存了不少时日。
陵锦佑又让贞锦依、武锦修也把钱放柜子里锁好。
然而贞锦依现在并不打算把这钱压在箱子底,不管是留着送回家,还是给自己做嫁妆。
作为一个在现代商场中混过的人,她深知投资远比存钱要有意义得多。
对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投资,就是尽可能获取这个社会的知识,增添技能,由此争取到更大更好的生存空间。
而她要回报姥姥舅舅,最好的办法亦是为他们增加生存能力。
因此心下思忖,怕是真的该让冬子春子他们去读书了。
数日之后,秋锦香忽然将贞锦依单独叫去,告诉她,诚先生的母亲已从乡下返家,因有个针线活要做,要请她到蒙学去帮忙。
讲完了事由,又满脸不悦地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往常外面的活计都是送进坊里来分派的,不过诚家老安人年老体弱,行动不便,她既说想你过去,咱们倒不好拒绝。
因而师娘特意吩咐,此次就破个例。
你过去之后也要和她老人家分说分说,日后不可再如此。”
贞锦依只得答应着。
心里暗想,只怕不是真的做什么针线,很有可能是上回托绎之谦请诚先生解书的事办妥了。
没想到这位绎七少爷看着呆呆的,还挺会想法子找借口。
她领了腰牌忙忙地赶去蒙学。
到那里时,诚先生还在给学生上课,自然还是绎之谦出来,将那本《千字文》交给她,一同递给她的还有一个纸包。
贞锦依先打开书,书上几乎每页都写着注解。
绎之谦解释道:“书页上空白有限,况且写得太乱也不好,先生便只拣要紧的,将难认难懂的字词解了一些,字的读法多以同音字注之,也有用反切的,若是小学童看不懂,问问他那里的先生定然能明白。
那些典故的详解,都写在了纸上,呐,就是用纸包起的这一叠。”
一本《千字文》字数虽不多,但注解得如此详尽,却又尽量做得简明易懂,想来诚先生也费了不少工夫。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学童都肯花这些精力,贞锦依不禁十分感激:“怪道人人都说诚先生才学人品在咱们郡府是少有的,先生为我兄弟费这些工夫,我不知怎样感谢先生才好!”
绎之谦微笑道:“先生常说为人师者,就当以解惑育人为己任。
还说这也不单是给你兄弟的,你们乡里但凡有愿意读书的,都可抄了去学,岂不是惠及一方?”
“先生真是仁者之心、师德典范!”
贞锦依由衷赞叹。
再打开纸包,那一叠纸已用线订了起来,细看字迹,又与书上的注解不同。
贞锦依有些疑惑地对比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绎七爷,这些解说是你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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