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离开了,车尾气冲出几个烟圈,碾在那水泥路上,朝前开。
周君直到那车离自己有很远的距离,才慢慢蹲下身。
他没有哭,甚至脸上都没有太多不解的愁思。
他只是在想,怎么心里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他前段时间所经历的,都是荒腔走板的一场戏。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抖,一根往外掏一根往下掉,浪费了四五根这才放弃抽上一口。
他站起身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黄包车上歪歪斜斜地晃着身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和车夫说了什么。
周君敛眉,也没敢问。
就想等来一个答案,揭开一个谜底。
建筑物进入眼底,是雍公馆。
离着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他喊停。
他让人往回走,没有回周家,转而去公寓。
黄包车夫出了一身汗,下车的时候增了价码。
毕竟两个地点,一南一北,平白跑了许多路。
周君没有多说,只胡乱地伸手在口袋里一顿翻,掏出了所有零碎的纸币,一股脑地往车夫手里塞。
有个物件在他掏钱的时候一同落了下来,躺在脚步,沾了许多那人最讨厌的灰。
黄包车夫没见过这么大方的顾客,但他是个老实人,不该收的不会多要。
所以他捏着那些钱,抽了几张,再将剩余的地还给这客人。
可客人却蹲下身捡东西,没有搭理他。
车夫眼睛往下,想着这客人莫不是掉了值钱的物件,正在心疼。
都心疼的站不起来了,只蹲在那里,脖子低垂,肩线微偻,手里死死揣着一只黑色的手套。
真是奇怪的人,瞧着挺有钱,至于为一只手套心疼成这样吗。
车夫撇撇嘴,将钱留在那人身前的地上,拉着车走了。
周君没管那钱,只握着那手套站起身,往家走。
其实不是不痛,只是比较迟钝。
直到到雍晋的东西,才觉出了哪点受伤的滋味。
他缓慢地走了地步,将手套丢在了电梯旁。
电梯轰轰地往上走,一层层楼,明明暗暗。
拉闸的图案像道阴影,烙在他身上。
这时候又想起他了,不适同一道细细密密的网,罩得人很难受。
他想到上次雍晋那蠢货跑上五楼送的票了,但是那部电影没成。
那部电影演的又是什么现在想想雍晋那些邀请挺像追求者。
就像一般情侣一样,又电影又跳舞,连最亲密的事也做了。
他说雍晋迟早要结婚的时候,心里是没有一丝疑惑的。
现在他有了,他真的能接受雍晋结婚吗。
他想到之前来往过的小姐或者有夫之妇,她们的婚姻史并不会影响他对她们的喜。
也不是没有参加过相好的婚礼,他还是带了贵重礼物去给了他心的姑娘。
着姑娘戴着头纱,和另外一位男人交换戒指。
在宴席上他定要大醉一场,疗养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