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老太太挥了挥手道“起来吧,你刚病好,若被我责罚又倒下了,只怕真要有冤魂找我这个老太婆索命了。”
说到这,老太太低着头的盛香桥,又叹了口气“你如今是大了,我这个老太婆也管不得太多。
慈宁王府不欲追究你的荒唐事,是为了大局考量,你若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将来就算到了王府,也要被人厌弃。
你若聪明些,就不该误了自己的姻缘前程除了要跟王府的教养嬷嬷修习之外,针线女红也该捡拾起来,过些日子就到了女儿节,按照习俗,你该给世子爷亲手缝纳荷包,若是让别人代劳,便不好了。”
盛香桥抬头了坐在软榻上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君,一时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外祖母来。
她那时小,加之分离甚久,都记不住外祖母的样子了。
若是外祖母还在,是不是也是这般鹤发苍苍的样子
想到这,她的鼻子微微发酸,懒得去想真的盛香桥该怎么气人,只低低道“好,我会好好练习女红,到时候再给祖母您添一条新的抹额”
老太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训斥了儿子和孙女之后,觉得牵动了心神,有些乏累了,于是便让盛宣禾带了女儿回去。
等出了院子,转到了后花园的无人处,盛宣禾不由得拉下脸,让侍女嬷嬷退下后,对假女儿低声呵斥道“你这丫头真是胆大,我问你,你为何摔茶壶气到了老太君又为何在大殿上如此自作主张你可知我们一府的脑袋,差点就让你葬送进去了”
盛香桥眨巴了眼睛道“是凝烟说真小姐脾气大,若是被庶弟庶妹挑衅,必定要发脾气的我还以为自己装得像,原来是会意错了”
盛宣禾被说得一滞,以前盛香桥也曾跟他告状,说是庶弟庶妹背后故意欺负她。
可在盛宣禾来,白氏的那两个孩子老实得很,大约都是盛香桥在乱欺负人罢了,所以一直放任不管。
今天听这假女儿说了那两个孩子私下里的言语,盛宣禾这才察觉,那两个孩子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灯。
两个孩子而已,那些嘲讽之言又是跟谁学的呢盛宣禾稍微一想就猜到了白氏。
想到这,盛宣禾又狠狠瞪了盛香桥一眼,告诉她以后注意言行,莫要在府里掀起波澜后,便转身朝白氏的院子走去,白氏不好好教养自己的孩子,累得他被母亲骂,他自然是要找她算账去的
盛香桥着假爹爹走得怒气冲冲,原本想问他皇帝的重赏可否与她坐地平分,也没得说出口。
她在盛家的这些日子里,发现盛家过日子倒是蛮简朴的,虽然不至于像乡野人家那般粗茶淡饭,但吃食都是有度数的。
听凝烟说,盛家的家训便是不可铺张,躬行节俭。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盛家如今也是底子虚弱,据说当年盛老太爷在天子国战时,带头捐助了一半家产。
精忠国的名头是有了,可是后辈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毕竟身为京城世家,要支撑起来像样的门面,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可关起门来时,就得精打细算了。
想到这,小姑娘颇为落寞那大笔的赏银大约会被代领的盛宣禾充入公中。
但愿明日的饭食里多加些鱼生鲜肉、精致糕饼一类的,也不枉让她殿上费力舞弄一场。
正想着事情,迎面的花园小路上走来了姑母盛桂娘。
算算日子,盛桂娘回到盛家已有几日了。
除了回府的家宴上,盛香桥曾跟这位姑母见过一面外,便再无碰面机会。
如今见了,自然要上前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