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娘那个贱人死了都不放过我,”
李氏眯了眯眼睛,目光迷离,“她是死了,可她让她的女儿来折磨我和阿龄,她让她的女儿来抢走阿显的关注我要请长春道长做个法,把白九娘的生辰八字钉到井盖上去,让她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让她的后辈也一辈子翻不了身”
李氏语气阴冷,王妈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回来第二日夜里,檀生就发起热来。
许是那夜里,和那公子哥儿哭哭啼啼,着了凉,伤了元气。
官妈妈跑来跑去,请大夫抓药煎药,来来回回热姜汤、做稀粥,冰水都换了好几盆,檀生额头还是烫得厉害。
檀生一直在梦靥,迷迷糊糊中一会儿梦见卧在病床上的母亲,一会儿梦见赵显把她推到河里去,一会儿又梦见镇国公家的那公子哥莫名其妙摘了朵花给她,可没一会儿这花就谢了,然后她就把谢掉的花给一口吞了。
这姑娘是有多馋呀,连谢了的花骨朵都要吃。
娇园闹腾了半宿,翌日一大早老夫人遣了小满过来探望,小满端着一小盅参鸡汤,将拐过屏风,透过轻纱幔帐,好奇地了眼,这位名声大噪、如从天降的赵大姑娘。
只见赵大姑娘下颌尖尖,睫毛长长,脸颊泛着潮红,像一尊精致的瓷娃娃,不觉轻啧一声。
便是单论样貌,赵家其他三位姑娘也是拍马难追啊,也难怪二姑娘这些时日绿着一双眼睛逮谁就是一顿排头。
小满摇摇头,将汤盅递给官妈妈,语气很恭顺,“老夫人让大姑娘好好养着,娇园若有缺的,就来告诉我,必定不叫大姑娘委屈。”
官妈妈谢了又谢,小满的做派,再谷穗倒个茶也倒不好,小麦蹑手蹑脚地掸了一屋子灰,小妮撑着下巴躺在床上的檀生,那小春花最蠢了,稀粥没吹凉,反倒喷了一小碗口水进去。
她那嘴巴怎么能跟个花洒似的呢
官妈妈再自家姑娘病怏怏地窝在床上,突然意识到姑娘是在拿命争气。
而这一屋子的人绝对不能拖了后腿。
“谷穗,你去煎药;小麦,咳咳咳,你掸的灰都快钻到我眼睛里了;小妮,你知道你这样守着你家姑娘,她也病不会好上那么一丁点吗”
官妈妈手往腰上一岔,气壮山河,“春花,你能不往粥里喷口水了吗”
屋子里的四个小丫头顿时作鸟兽散。
老夫人一来,吕姨娘并赵显其余几位姨娘也陆陆续续过来探望。
檀生一睁眼,就瞧见几袭花花绿绿的裙摆在厢房里绕,鼻腔里绕着几股子缠在一丝的不同的香味,檀生闷声打了个喷嚏,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只做不知。
没一会儿,赵显下了衙,径直到娇园里来,见檀生正愁眉苦脸地喝药,不觉温声笑,“药苦呢”
檀生抬眼了赵显,顿觉口里的药从苦变成了酸。
赵显没被搭理,当下手足拘束起来,端了根杌凳坐到了檀生身边,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往檀生眼前一展,十几颗乌梅子被帕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赵显笑,“衙里崔佥事说他姑娘喝药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我就去长乐街上买了点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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