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呼吸声。
他不安地睁开眼,四下张望,什么都没有找到。
困意渐渐袭来,他又趴回去睡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奇怪的白噪音作祟,他这次睡得很熟,呼吸也渐渐与另一个声音同步,白天的所有疲倦都消失不见了,梦境黑甜纯净。
卡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犯了这种错误。
她在房里睡着了。
就在那个架后面,离希欧维尔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她居然睡着了
她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希欧维尔正好苏醒,身上的毯子慢慢滑落。
他在日光中起来像天神一般,侧颜疏离高远,毫无悲悯。
卡兰屏住呼吸,慢慢后退。
希欧维尔似乎往她这边了一眼,但是没有走近。
他拿起手杖离开了。
卡兰松了口气,匆匆回到木屋。
在这天的早些时候,希欧维尔被一声呜咽惊醒了。
他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绕过架,发现后面蜷缩着一个黑发女孩。
他几乎要忘了这个奴隶的存在。
她起来仍然那么脏乱,头发像杂草,指甲也没有好好修剪,蜷在地上就跟乞丐似的。
她睡着了,但是被噩梦纠缠,表情惊恐又悲伤。
希欧维尔想用手杖把她戳醒。
他走近时,闻到了那块旧毯子的味道。
和城堡里的朽然气息不同,有股岩缝中生长的生气,还带点非常浅淡的花香。
希欧维尔突然意识到什么。
那杯花茶,那支熏香,那块旧毯子,还有那块特地缝过的枕垫那一道与他重合的呼吸。
他的房里原来早就被另一人入侵了。
地上的奴隶在梦中发出一声抽噎。
“闭嘴。”
希欧维尔声音低沉冷淡,“吵死了。”
这句话好像传进了无法安睡者的耳中。
她很快平静下来,呼吸渐趋绵长。
希欧维尔站了一会儿,也重新回到桌边睡下。
这里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他不想思考其他。
所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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