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郡主称闺友。
不过七品县府的女儿,妄想攀入后宫叫我们郡主一声姐姐,找片琉璃镜照照自己配不配。
纵使我们郡主他日不当这荣嘉贵妃,洛京数不清的高门闺女队都排到西城门去了,有些人真以为能封嫔称妃呢。”
这一番话,打了在场太多人的脸。
陈太妃被宣珩允厉声呵斥,已是挂不住面,这又被一婢女暗讽出身,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作,脸色煞白,脸上松垮的褶纹憋得直颤。
偏陛下未发话,她只能憋着。
殿内死一般沉寂,就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这厢宣珩允听到半夏那番话,肃沉的眉眼竟是有些许波动,犹如冷霜欲融。
他方才恍然,她们口中的“姐妹”
竟是这个意思。
原是楚明玥误会他与陈家姑娘,宣珩允不动声色松一口气。
可惜待他悟出姑娘们的暗语,大敞的殿门早已无那袭红影。
他垂臂站着,缄默半晌,后知后觉提步欲追。
“表哥。”
陈梦茹怯怯唤一声,就被宣珩允回头的寒冽眸光慑住,咬紧嘴唇不再语。
平时并不注意,待宣珩允顿悟这之间种种误会,再听这声“表哥”
,分外扎耳。
“陈家姑娘已是出嫁之龄,不宜频往后宫。”
虽然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声音,可在场三人都觉出,新帝身上隐隐生出锐利的暗芒。
新帝离去步履如风,殿内光线骤然暗下,陈太妃三人面皮绷得紧,屋外,天又阴了。
“郡主,人都走了。”
半夏合上那半扇窗,又仔细拉过塞着鹅绒的帘幕,以防冷风从窗缝里漏进来。
楚明玥靠在那张美人榻上,一张短绒毯子盖过腰线,交叠伸直的腿上隔着毯子放了一个白瓷碗,她正剥着盐炒葵子。
“嗯,总算是清净了。
就是这外边,恐怕是要热闹起来咯。”
楚明玥把剥好的一撮葵子一次倒入口中,不甚在意。
半夏走回小桌案旁坐下,和丹秋一起继续给楚明玥剥葵子,二人时不时用余光悄窥楚明玥一眼。
“哟,这是方才的嚣张气焰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