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起身,迎上前去。
马蹄声急,范轨一眨眼便到了近前:“陛下。”
他跳下马匆匆行礼,道:“军情紧急,五兵尚书连着几天求见,陛下既不上朝也不召见,臣今天带他叩宫,宫里回说陛下龙体不适,却原来在这里!”
他四下一望,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傅云晚身上停留片刻,傅云晚心里一惊,急急低头,范轨沉着脸:“她就是傅云晚?京中谁不知道她是谢旃之妻?谢旃尸骨未寒,陛下就要强夺他的未亡人,让百官怎么看陛下,天下人怎么看陛下?谢旃在南人中素来又有人望,陛下这样羞辱他的妻子,又让南人怎么能安心归顺,怎么肯为代国效力?”
元辂垂着眼皮,半晌,笑了下:“一个女人而已,太师说不行,那就先放放吧。”
“陛下从谏如流,实乃万民之福!”
范轨起身,叫过五兵尚书杨士起,“杨尚书,快将军情禀奏陛下。”
杨士起连忙上前:“启奏陛下,景国连日集结兵力,沿江南北数十个州郡均有异动,尤其历阳、秦州、合州一带,非但有景国细作出没,当地南人也屡屡冲撞官府,私下勾连,臣怀疑景国蓄谋进犯。”
“进犯,”
元辂淡淡说道,“他们敢吗?”
傅云晚深闺女子不是很懂这些,可桓宣知道,这几十年里景国屡战屡败,长江以南全都丢了不说,之前两次北伐也都一败涂地,景帝已经五六年不曾动兵,只是纳币求和,也就难怪元辂如此轻视。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喊:“报!”
一骑报马飞也似的奔来,背囊上插着白羽,眼见是加急军报,报马越来越近,来人不等下马立刻向元辂禀奏:“景帝任命镇左将军刘敦为都督征讨诸军事,于昨日率军渡江,攻打历阳!”
景国又要北伐了吗?傅云晚低着头,想起有一次到书房找谢旃,他正在看地图,各种颜色密密画着箭头弧线,标示两国交战的轨迹。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说景国之所以一败涂地,一是因为不熟悉北人的战法,二是因为将帅北伐只为了立威争权,并非为了家国百姓。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有感叹,有痛心,更有雄心,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并不只是谦谦文士,他心中装着的,是天下。
忽地感觉到一道凉凉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傅云晚抬头,看见了元辂,他向她笑了下,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好大的胆子,敢在朕头上动土。
回宫。”
傅云晚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余光里瞥见元辂拨马离开,众人簇拥着跟在身后,桓宣又落在最后。
下意识地想要跟上他,连忙又站住。
人言可畏啊,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元辂说了那么一番话,她万万再不敢接近他,-->>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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