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节义慨然赴死,但在她私心里更希望他活下来,活下来才能将曾祖的南史编纂完,才能将曾祖的史家之道传承下去。
就比如她,从前也曾想过死,现在才发现活着比死艰难多了,可只有活着,许多事,才能去做。
四周安静下来,剡溪公没再追问,他依旧看着她,似在打量似在思忖,许久:“你写的那些东西都烧光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都还记得,我会再写一份。”
傅云晚道。
“好。”
剡溪公点点头,“写吧。”
他转身离开,傅云晚怔了怔,急急追上去:“先生,我有一事相求,可否请你为陛下诊治?”
建康城门。
桓宣验过告身文牒,迈步进城。
虽然先前只来过一次,但他行伍之人对于地形地势格外留心,所以记得沿着大道往东走过三条街就是谢府,那所别业他虽然不曾去过,但探马来报过,就在谢府东边另一条小街上,从这条路上走去也不会错。
道边有小贩叫卖,凌越带着几个人闲闲过去问价,桓宣按刀在外侧护卫,不多时凌越买了一包糖果子过来,桓宣不动声色凑近,听见他低声说道:“城中无有异样,傅娘子不在别业,去莫愁湖了。”
桓宣微微颔首。
豹隐人数太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从昨天开始便已经分成六组,各自负责一项事务,分头行动。
有两组昨天已经先行进城打前哨,方才那卖糖果子的小贩就是专一监看傅云晚行踪的。
凌越把糖果子放在马鞍袋里,低声又道:“今日是傅娘子的生辰,谢郎君告了假,与她一道去的莫愁湖。”
桓宣怔了下,今天竟是她的生辰吗?从前问过她的,这些天心绪嘈杂竟然忘了。
谢旃那个一只扑在政务上的竟然专门告假,必是要陪她一道庆生,他还要过去吗?
岔道就在眼前,一条往东,一条莫愁湖方向,桓宣沉默着。
莫愁湖别业。
傅云晚紧追几步,剡溪公停步回头:“我说过,我此次出山因缘只在谢旃,其他人与我无干。”
他抬步又
走(),傅云晚见他竟是根本不准备听她说?[((),情急之下脱口说道:“怎么能无干?先生只看这别业里吧,书都去了哪里,我曾祖的手稿又去了哪里?”
剡溪公皱着眉头再又停住:“你想说什么?”
“我,”
傅云晚顿了顿,“大道理我并不会讲,只是觉得一国之君关系着国中所有人,先前陛下安好时,我曾祖著书编史从不曾有人干预,只因陛下病倒,换了主事之人,曾祖数十年心血就全都付之一炬。
先生说与你无干,可国主更替,政令必定随之更换,焉知将来不会与先生有关呢?”
剡溪公摇头:“我早跟你曾祖说过何必著书立说?这世上愚人太多,写几本书就能点醒了?笑话!
烧就烧了吧,就算你曾祖还在,我也只是这么说。”
傅云晚哑口无言,身后响起谢旃柔和的声音:“著书立说或可放下,那么景国百万百姓的性命呢?陛下宽和仁爱,体恤民生,太子却好大喜功,一心只想北伐,若是陛下的病情再拖延下去,国中难免再生动荡,到时候干戈再起,又有多少人将死于非命?”
剡溪公微哂:“方外之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随他去吧。”
“那么那些无辜的妇孺呢?”
傅云晚一句话出口,看见剡溪公骤然压紧的眉头,心里似有什么亮光一闪,凭着感觉急急说了下去,“假如干戈再起,又要多出多少摸了手就要剁手,失了身就要自尽的贞节烈女,先生真的想要如此吗?”
许久,剡溪公轻嗤一声:“医术再高明能有什么用?治得了病,难道能救得了命?”
傅云晚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屏着呼吸等着,他看了眼谢旃:“走吧,我随你进宫看看皇帝,我也不用你拿自己的机会抵消,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傅云晚喜出望外,福身行礼:“晚辈谢过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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