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府中琐事所知不多的常阔看向白管事。
“回女郎,这米粮么,除了朝廷发下的禄米之外,便是田庄上的收成了,至于菜肉炭这些,是不够的,则多是从府外采买而来。”
常岁宁点头,又问:“那禄米与田庄收成,每年能有多少剩余?”
“剩余?”
白管事愣了愣,脸上好似写着——那是个什么闻所未闻素未谋面的玩意儿?
常岁宁:“……全吃完了?”
常家主子虽不多,然偌大的府邸与各处田庄产业总需人来打理,仆从自是少不了,里里外外又因有许多常阔旧部在,每年六百石禄米没有剩余且罢了,可依常阔如今的官职,抛开赏赐不谈,职田也有千亩——
纵是常府上下以军法治家,为养住一身腱子肉,落得个人均饭桶……不,人均造饭好手的局面,却也断无全部吃完的可能才对。
看出她的不解,白管事解释道:“那些田庄,因少了擅长打理之人,此前将军便做主卖了数百亩永业田,余下的那些近年来收成也不好,一来二去,便也没能屯下什么余粮。”
与只能暂时拿来租种的官员职田不同,所谓永业田,即是朝廷分赐下的私产,可拿来继承买卖。
常岁宁看向常阔:“阿爹又不缺银子,为何要卖田?”
常阔回忆了一下:“有些年头了……应当是有一回军饷吃紧,户部拨银迟迟未到,便使人变卖了些产业垫予军中用度——”
大盛统共也没安稳几年,大小战事不断,国库不算充盈,朝中人心各异之下,时而军中供给便也不好讨要。
军中催了又催,户部一拖再拖,都是常有之事。
“之后倒是补了回来的。”
常阔不以为意地道:“但也未再特意去买回那些田庄了,不好打理不说,横竖府里也不缺那些。”
常岁宁若有所思。
各人所擅不同,常阔的粗中有细,细不在于这些打理家产的琐事之上。
常家没个打理内宅的女主子,只一个同样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白管事统管着这些大小之事,难免会有顾及不到之处。
说白了,常府不过是个兵窝而已。
她思索着道:“如此坐吃山空也不是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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