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辞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偌大的别墅花园里,犬吠声撕咬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他躲在黑暗里,听着嘶吼和四周人恶意的笑声,用手捂着眼睛,不敢。
“西西,睁开眼睛。”
那是个很熟悉也很慈祥的声音,诱惑着他将眼睛睁开。
一睁眼,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在他眼前,往下潺着血。
是那只斗败了的狗。
“啊”
西辞从梦中惊醒,惶惶望向四周,白色床单,白色被褥,白色窗帘,白色的桌子,白色的墙。
目光所到之处,洁白一片。
消毒水的味道传入鼻翼,仪器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在医院。
梦里与在会所经历的一切,让西辞惶恐不安,被褥湿了大片,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他紧攥着被子,回想起噩梦般的一幕,只觉头疼欲裂。
在到那两条撕咬的狼狗,闻到满屋子的血腥气时,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那种恐惧,西辞仿佛觉得心脏跳动得都快爆裂,每一寸青筋下,滚烫的血液流淌,流遍全身,灼烧他每一寸肌肤。
西辞将被子拉开,彷徨望着整个病房。
病房门被推开,西辞愣愣望着来人,仿佛傻了一般。
来的人是元皎。
元皎见到西辞醒了也不惊讶,只是走到床边坐下,捂着西辞的额头,“来退烧了。”
西辞不安地着门口方向,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般,踌躇犹豫问道“妈,哥呢”
他想到之前在会所时,顾南歌曾为了保护他,好像是被狼狗抓伤了。
一提到顾南歌,元皎脸色沉了下去,“你不要和我提他,提起他我就来气,哥哥没有哥哥的样,把你带去那种地方”
西辞对此保持沉默,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憋着,憋得他极为难受。
元皎说了两句发泄了心底的怒气,也就不说了,着西辞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西西,有件事情妈妈还是想和你商量商量。”
西辞脑子至今还是昏昏沉沉的,下意识问道“什么事情”
元皎沉声道“这些天我想了很久,西西,妈妈还是送你出国吧。”
西辞一滞,木然地、不可置信望着元皎,喉咙里的声音不由得尖叫出声,“出国”
“对,出国,”
元皎点头,“这些天妈妈一直都在想这事,现如今海滨太乱了,你出国也能有个好的环境,好好学习。”
西辞脑子渐渐清明,回过神来后着元皎,眼神发直,心里忐忑,不清楚关于他的事,元皎知道多少。
就在西辞犹豫时,元皎用纸巾悉心擦了擦西辞额上的汗水,笑道“西西,你现在不用着急做决定,妈妈给你考虑的时间。”
西辞不知道元皎为什么又提到了出国这件事上,但他也大概猜到,元皎不会无缘无故又提这件事,迟疑了会,转移注意问道“我可以出院吗”
元皎手一顿,而后在西辞不见的地方不自然笑道“这几天在医院好好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咱们再出院。”
西辞深觉自己没什么大碍,“我感觉我身体挺好的。”
元皎敲他脑门,“身体好不好是自己感觉出来的吗那是检查出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听见了吗”
“那我可以哥哥吗”
元皎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但这份不自然稍纵即逝,“过两天,等过两天你身体状况好些了,妈妈带你去他,好吗”
西辞茫然,像个提线木偶似得,怔怔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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