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唐伯虎与徐经点了一下头,便跟着朱佑樘往外走去。
从现小舅子的心情不太好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而且昨天晚上,他还和王嫣上过床,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朱佑樘这次却是没有让朱檀再去,而是在返回乾清殿之后,像是一个人在说着什么。
“合心意的人,还真不好用!”
朱檀从他的语气中,明白了朱佑樘指的是程敏政,看来他对程敏政的看重,却是让程敏政成为了众矢之的。
朱檀现在也顾不上程敏政的生死了,他本来就是冲着唐伯虎来的,当即道:“妹夫,我向你道歉,在考试之前,外面就有传言说,有人在卖卷子,我担心唐伯虎会被牵连进去,所以就偷偷的拿了一份卷子给了礼部尚书。”
朱佑樘挥了挥手,转身朝着朱檀的方向望了一眼。
“建昌侯,你有所不知,科举不过是个借口,我原本的打算,是让马文升为户部尚书,让程敏政为礼部尚书,但这一次的变动,在拟定的过程中,却遇到了阻碍,所以才将马文升推到了程敏政的位置,让他坐上了礼部右丞相的位置,没想到却惹来了一场无妄之灾,程敏政恐怕要被革职了!”
朱檀怔了怔,马文生先前还在抱怨自己没有被调到吏部侍郎的事情。
谁知道这位大舅子并不是不愿意,只是遇到了很大的阻碍。
“你是不是很为难?他是皇上!”
朱佑樘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三杨秉政之后,又经历了土木之乱,内阁势力越来越大,被称为‘仁宣之国’,但王权却是被限制得死死的,特别是后来,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呼百应!”
朱檀很少有机会和朱佑樘讨论朝政,但他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之前甚至不是一县之长,最多也就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所以他的视野并不开阔。
于是,他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给了朱佑樘听。
朱佑樘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他掌管着东西两个部门,而不是朝中的人,所以,他的消息来源,也是相当的灵通。
不过,也有一些朱佑樘不清楚的地方,就像朱檀曾经猜测过,这一次科场科的案子,和戚邵喜有关,就连邵太妃也参与了进来。
朱檀虽承认自己是个无稽之人,而朱佑樘却以为有洞无风。
从他对京营的清理,对勋贵们的打击来看,文臣们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朱佑樘并没有和朱檀详细的解释,他心中的痛苦。
朱佑樘对宦官李广的信任,在李广的欺骗下,终于觉醒,重新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可是当他回过头来时,却现弘治初年所营造的良好局势,已经开始出现了分崩离析的迹象。
不仅是勋贵外戚不好控制,就连朝堂上的大臣们,似乎也在互相勾结,稍有风吹草动,就连他这个皇帝,也觉得很麻烦,很难对付。
“妹夫,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朱檀的眼光不是很长远,但朱佑樘乃是中兴的重要帝王,做了十几年的帝王,自然不会像他这样一个刚刚从异世界过来的人要好得多。
“拖延时间!
午门之战,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程敏政,总会有人出面,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事情就会过去了。”
朱佑樘的话,明显是小看了程敏政的实力和决断。
这一日,朝堂上讨论的热火朝天,读书人们也是议论纷纷,看样子,这件事是不能等风头过去了。
当然,也有人帮着程敏政,比如吴宽,他跟唐伯虎是一个村子的,所以他很同情唐伯虎。
上疏上说,唐伯虎去过程敏政的府上,被人眼红,污蔑了一番,实在不该如此。
再加上主考官王鏊,他也说过,唐寅、徐经都是口无遮拦,爱吹牛逼,但都没有做过大的错事。
然而,他们所说的,却都是关于科场罪的事情,并没有说出其中的原因,因此,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