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帮张家娘子转述的事情……江厌辞也没给她答复呀。
月皊不由转过头,望向江厌辞,将问题抛给了他。
张家娘子这就懂了——看来话已带到了,但是郎君还没给答复。
今儿个大早债主又上了门,扬言再不还钱,把秀秀和下小的红红卖到窑子里换钱。
都到这候了,张家娘子也顾不得什么脸了,摆张脸来,望向江厌辞,带着几分讨好地开口:“不知道郎是怎么个想法?”
江厌辞倒是眼没看张家娘子,而是直望着月皊。
“不要。”
江厌辞如既往地言简赅。
张家娘子脸上的容僵在那里,有些挂不住。
本就不是什么事情,如今又被这样毫不委婉地拒绝,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她缓了口气,重新摆起脸来:“我不是自夸,我们家秀秀很懂事很乖巧!
您在外奔波,没个暖榻人怎么能呐?”
她见江厌辞皱了眉,忽然识到这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想到女儿日后,她咬牙,直接跪下来。
“这是做什么呀?”
月皊赶忙快步过来扶她。
张家娘子不肯起,望着坐在藤椅里的江厌辞求:“我说实话,家里实在是有困难,我这当娘的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闺女被卖到窑子里去糟蹋!
这候遇到爷,是老天可怜我们家。”
张家娘子哭得把鼻涕把泪。
“求求爷,就收了我家秀秀吧?要给她个住的地方,给她口吃的就。
甭管我和孩子他爹被债主们怎么催,要这孩子没落了那种地方,我们两口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月皊听着张嫂子的话,这明白她为何会这般积极地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旁人当妾。
听着张家的遭遇,月皊莫名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竟也有几分相似来。
她垂下眼睫,眼圈刚刚泛了红,就听见江厌辞开口,依旧是毫无情绪的冷漠语调——
“送客。”
他说。
月皊惊讶地抬起眼睛,颇为外地望着江厌辞。
他会帮她救她护她,在月皊眼里,江厌辞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善人,她为他不会这样冷漠的。
此话,张家娘子脸『色』变了又变,分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里还用人送,自己站起身,尴尬着张脸,扭头走了去。
断然是没有脸再踏进江家小院半步了。
江厌辞觉得心情糟透了。
先是被小师妹那副麻雀嗓子叽叽喳喳烦了中午,又被张家娘子的哭嚎吵。
好好个午后,变得兴致怏怏。
再看月皊,见她微偏着脸,好奇地望着他,眸中隐约浮着几许外和茫然。
——样子真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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