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思索的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侧这位初始合作伙伴的情绪。
或者说,没那么在意。
坐上车,对于他不甚平稳的车速,厌灵只当他是着急送她回去,相当体贴地没有出声打扰,自觉地抓稳了扶手。
钟嘉树车越开越快,一路飙驰,像是要开去地狱,引来其他车主不满的喇叭。
他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瞳,透过后视镜望着她平和宁静的面容,眸光愈发深深,宛如蔓延开来的霉菌。
“哦对了。”
她的嗓音宛如一把空灵清越的音钵,霎时驱散了他眼中浓稠的阴霾。
厌灵转头望来,在她淡漠而静谧的注视中,钟嘉树放慢了车速,一边透过后视镜回望她,弯起唇角,“嗯?”
厌灵开门见山地问:“你母亲收到的匿名信件,你有什么思路吗?”
钟嘉树动作一顿,暂时按捺住内心的烦躁的情绪,沉声回答:“嗯,我是有做一些调查。”
“但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那人是做足了准备来的,留下的痕迹很少。
等到方向明确一点,我再告诉你结果,别担心,那人再有什么动向,我还会向上次一样,跟你提前预警。”
他的话音缓和下来,安抚道。
厌灵点点头。
“不过,”
在等待红灯时,钟嘉树曲起指节敲了敲方向盘,眸光沉沉。
“那个人既然会想到在这种家族聚会的场合对你不利,那他也就一定会在其他类似的场合有其他动作。”
钟嘉树转头望来,俊秀的面容被映上一片鲜艳的红,显得有些凝重。
“所以,我怀疑在陆之昂明天的生日宴会上,可能还会发生变故。”
厌灵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微微拧眉。
……
到了陆家。
多亏钟嘉树疯狂的车速,陆修竹和陆父都还没有回来——陆之昂也被钟嘉树略施小计地拖住了脚步。
以钟嘉树的手段,又一次蒙骗了单纯的佣人,在那么多监控中,将厌灵这个大活人偷渡回了陆宅。
和下午那会一样,两人走的庭院的玉兰树这条路。
作为富家小姐,厌灵当然没有爬过树,但舞者优越的身体素质让她在钟嘉树的指点下,非常顺利地上了树。
他扶着她的手臂,在后面轻笑:“不愧是天才少女。”
——这不是他第一次夸她聪明了。
周五的聚会上,他也是洋洋洒洒地当着长辈面,给她吹了大段的彩虹屁。
出于对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不信任,厌灵总觉得他是在
()阴阳怪气。
敏锐的钟嘉树察觉到了她的狐疑,他眯了眯狭长的柳叶眼,暗光闪过。
加上今晚的种种不妙的坏情绪,心中的暗火烧了起来。
“……”
眼见卧房未锁的窗户近在咫尺,厌灵就要顺利地偷渡回去,结束今晚惊心动魄的越狱之旅了——
她的腰忽而被一条紧实的手臂搂住,拦住她的去势。
后背覆上一具躯体,那人身上书卷气的沉香和清甜的玉兰花香融合,丝丝入扣地缠来。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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