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路饮嘴角牵着的笑一直没消失。
西山公墓位于半山腰,到达山脚要走一条漫长的道,路饮因为喝了酒,谈墨背着他下山。
夜深时四周万籁俱寂,倾泻的月光将谈墨脚下的山路照得银白明亮,他背着路饮走了一阵,听到他笑。
“笑什么?”
路饮说:“笨蛋。”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谈墨被他弄得彻底没脾气,知道他在笑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声“妈妈”
,不过他和路饮在一起久了,路阿姨怎么就不能算他妈。
说起来,他们都已经是见过所有家长的关系。
路饮问他:“和我妈妈说了什么?”
跟丈母娘的悄悄话谈墨当然不会愿意告诉他,埋头走了一顿路,等不到他开口的路饮威胁地戳他后背和侧腰那块的皮肤。
谈墨被他弄得头皮发麻,终于憋出一句:“说了会永远对你好。”
四周空寂无声,他脚步沉稳,有力的手臂穿过路饮腿弯,一步步背着他下山。
有频率的呼吸声中,路饮将前胸紧贴他宽阔的后背,脸颊压在谈墨右肩,在倾泻的银白月光下安静看他的侧脸。
谈墨:“怎么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
路饮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目光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他忽然低头,额角碰到谈墨脸庞,唇角轻轻擦过他。
“就是觉得。”
他稍顿,在谈墨的无限期待中轻快地和他说,“好爱你。”
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谈墨发现手机上多了几条谢迟的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安全回到家,发送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前,因为没得到回复,谢迟又给他打了电话。
谈墨回拨的时候,这个难搞的岳父就臭着脸坐在床上等回音。
谢迟头一回拥有束手束脚的情绪,分明很想知道路饮的情况,但生怕过分打扰遭到他厌烦,于是转而去捏谈墨这个软柿子。
索性谈墨考虑到他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乐意卖他一个面子。
“他都已经睡了。”
谈墨扫了眼床上的路饮,和他说,“我们一起去看了路阿姨,刚回来不久。”
听到他提起路玫,谢迟神色缓和:“小路现在还好吗?”
谈墨正要回他的时候,床上的路饮轻轻喊他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说想喝水。
喝酒之后确实容易口干舌燥,谈墨过去倒了杯水喂他喝,谢迟的电话被他忽略放到了一边,听着电话那头两人举止亲密的动静。
他都不知道谈墨看着高高大大莽莽撞撞,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私下对路饮是这样,隔着线路也能听出温声细语,喊路饮“老婆”
,对他好得不行。
有股心酸顿时涌上谢迟心头。
但他缺席路饮十九年的人生,没有任何立场上前阻拦,谢迟无比清楚这一点,眼不见心不烦,过了会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谈墨第二天在路饮的床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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