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能把还没喝上几口的凉茶放在一边赶向食为天。
此时正值下午申时二刻,太阳的毒辣还未完全褪去,明晃晃的光线刺的人根本睁不开眼,蒙了一层灰尘的树叶有气无力的耷拉在枝桠,毒辣的阳光映出一小片难能可贵的树荫。
而在树荫底下,几条油光亮的小土狗正趴在那里哈气吐舌头,看来这段时间被小伢子几人养的不错,个头都大了不少,只不过见到自己,这几个小家伙懒洋洋的,连个尾巴都不愿意摇上几下。
心中那股烦热之意,方才被凉茶安抚下去不少,可等蹚进这沉闷热浪,就连肺叶里边呼出来的空气带着火星子的时节,胸腔当中的那股躁动又悄然弥漫开来。
三两步赶到食为天,果不其然,门口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街里街坊。
也不知在里边找茬闹事的人究竟是谁,眼前乌泱泱一大堆人居然没有一位敢大声说话,他们面露不忍或有愤慨之意的看着食为天里边生的事情,却只能回过头来彼此互视一眼,待双方眼神交流过后,摇摇头长叹一声,世道如此,像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不少人注意到姬旦,见店小二赶赴过来,同为街里街坊不忍再让他吃亏,纷纷眼神示意摆手制止,叫他不要再继续上前。
有极个别实在看不过眼的邻居,左右环顾一周从人群中抽身出来,上前阻住姬旦低声劝慰不断,只不过言语间充满无奈。
姬旦心中暗自着急,一边谢过众人好意,一边穿过人群,正要走进食为天,却被一左一右两尊门神拦下。
姬旦定睛一看,只见这左门神长得是贼眉鼠眼,右门神生的歪瓜裂枣。
兴许是这大热天,天气的原因,昏昏沉沉最容易让人犯困,两尊门神正靠在两侧墙壁上边哈欠连天。
眼见姬旦冒冒失失走上前来,两尊门神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往进硬闯,当即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贼眉鼠眼左门神双臂拢在胸前,大模大样斜插一脚拦住去路,冷声质问道:“进什么进,没看到这么多人都被挡在外边?”
说话间眼角余光斜视一眼姬旦,可等他看清楚来者相貌后,当即心中一凛。
生怕看错样子的他,赶紧用手揉掉眼角粘连的眼屎,费劲巴拉的睁大那双,不比黄豆宽泛上几分的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姬旦,随即神色一肃。
还不待姬旦说话,左门神收起先前的狂妄,整个人站直身体,满脸堆笑的低下他那颗高傲至极的疤瘌脑袋,而后极为识趣的闪身让出一条去路。
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与命运无常的感慨彼此交织一处。
娘的,这元洲太小了吧!
怎么在哪都能碰见这小子!
歪瓜裂枣右门神是最近新招徕的地痞流氓,急于表现一番的他,却迟迟拿不出亮眼的成绩,心中的焦躁与不安可想而知。
这次好不容有了活计,可开腔震慑这群小老百姓的好事却被同伴抢了先,右门神心中已有不悦。
虽然不知道这老油条的态度为何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这送上门的功绩,我不拿白不拿!
自恃平日里舞棍弄棒还能耍上两招,寻常两三个人都近不了身,凭此可没少欺压乡里乡亲的他,踌躇满志的伸出一只手扣住姬旦肩膀,五指力下狠手就要捏碎骨头,同时气沉丹田怒目圆睁,扯开嗓门大吼一声,誓要借姬旦就此立威:“叫你滚,没听见呐!”
正低着脑袋,诚惶诚恐陪笑不断的左门神嘴里边:“他是新来的······”
这五个字还没说完。
就见这右门神双脚离地倒飞出去,呈一条弧线砸进面馆,那不自觉弓起的腰身结结实实撞在店内的实木桌角上边,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精气神,空空荡荡就像个破口袋,叠成几叠,扭曲着身子趴在地上。
左门神看着双眼涣散,口鼻之间鲜血不断,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即便救活了,也是高位截瘫,这辈子算是废了的右门神,无奈摇了摇头。
你说咱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你玩什么命呐!
现在可好,把命玩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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