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骁说:“这么点劲儿按不住。”
司小郁只好又加了些力气,匀骁躺在床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很想笑。
在笑容逼出唇角前,他先闭上了眼睛,假装睡去。
浓重的夜色中,就该睡觉休息,然而某沿海地区的军事战区中,闻书砚躺在硬板床上,头下枕着双臂,久久睡不着。
想他的未婚妻沈豌豌,但是从特训开始直到军事演习结束,他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闻书砚昨天刚到战区就做了体能测试,因为有训练底子,再加上常年健身,曾经做过的项目对他没有什么困难。
所以军方也没给他适应时间,直接推进魔鬼训练营。
今天下午训练的是空降兵四千米高空跳伞,临近地面合并移动射击。
一次次的高空俯冲,临近地面要珍惜每一颗子弹,在极降落中精准找对移动物,最大可能做到弹无虚。
此时,闻书砚胃里还不太舒服,但是心里有一件令他更不舒服的事情。
他来这里的当日,出了机场后,冤家路窄地遇上了周望澎。
闻书砚向外走,周望澎向航站楼来。
同样是警惕性和洞察力极高的人,哪怕越过十几米开外的流动人群,他俩均在第一时间检索出彼此。
肩膀即将交错的那一刻,仿佛上演了一场刀光交错的暗自较量。
“又好久不见,周先生,安好吧?”
闻书砚身长骨硬,率先向周望澎伸出右手。
周望澎邪野一笑,向闻书砚递出自己的右手,“托闻先生的福,安好。”
一时间,两道翻动暗涌的力量在平静水面下滚滚而起。
“bea最近还算乖巧吧?”
闻书砚有峰有棱的脸上漾起温润之气,真像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实则是在提醒周望澎,无论何时也不要动他的人,不要打沈知蒽的主意。
闻书砚既然知道bea的存在,并且能精准找到她,那么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谁也不知周望澎,一个混黑的人,此次入境又要做什么。
周望澎英朗眉梢一挑,“当然,只是偶尔惹点小麻烦,女孩儿嘛,总要宠一些。”
“确实,幼童惹麻烦应当宽容以待,不比我们成年人,麻烦容易惹大,当然代价也是沉痛的。”
这是两个人此次见面,闻书砚对周望澎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远的路边,众多的私家车,出租车队伍里,出口处停着一辆红色“空”
字开头的车,周望澎没看见闻书砚时就见到了。
闻书砚的英挺身躯一步步向路边走去,临近那辆红“空”
车子时,脚步没停,目光却与车里人做了短暂的眼神交汇。
随而错过那辆车,上了前面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后视镜中,闻书砚看见的是周望澎走路的背影。
但是根据记忆的位置判断,从他和周望澎说完话离开,到闻书砚上车,周望澎也就走出了几步。
闻书砚不想让周望澎对他的任何行踪做出猜测,尤其是与外界不能互通的此次。
昏暗的光线里,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闻书砚抽出头下枕着的双臂,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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