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夕阳如幕。
原鼎沸的魏府试剑已然结束,各家家主带领各自门徒已归行船。
江州城内灯火通明。
按照以往,剑斗第二日才算是正戏,适时四剑派亦将派弟子前来观剑,物色一些天资卓越的后起之辈壮大剑派。
所以在剑斗前夜,魏府在澄渊洛水之上摆下酒宴、花灯,以迎四剑派之剑使。
此时,围绕着各家行船,魏家府丁已然开始准备起宴席来了。
谢楚青从江州城赶回行船,见柳茹正在岸上来回踱步,神情紧张,时不时眺望江州方向,自家府丁来来往往,师兄弟们在行船之上招待其他各家门徒,举樽饮酒,欢歌笑语,一派热闹之象。
“师姐,”
谢楚青向柳茹走去,笑着说:“怎么不上行船?”
眼见谢楚青走来,柳茹面上神色方才缓和,娇嗔道:“你这家伙,自己匆匆就走了,也不说去哪,师父回来后没见着你,将我好一顿训斥。”
“是我对不起师姐,楚青向师姐赔罪了。”
谢楚青一拱手,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神色丝毫没有道歉之意。
柳茹玉手向谢楚青头上一敲,一脸怪罪的样子说:“哪有人是你这般赔罪的?”
说罢,又转而变成了温柔的模样,为谢楚青理了理衣衫,拍去几丝灰尘,微笑道:“行了,赶紧上去吧,师父他们可要等急了,下次可别指望我再给你说谎。”
谢楚青挠了挠头,拉起柳茹的手,向行船跑去。
行船之上,谢孤鸿站在秦岳身边,二人端着酒杯,正和魏无风寒暄。
秦梦秋亦在秦岳身边,只是长者说话实在无趣,便拨弄着结上的玉珠。
魏无风身边一少年盯着秦梦秋竟痴迷了,见那少年一席白衫,朴素无常,腰间系青丝缎带,上挂一短剑,眉如剑锋,身子挺直,颇具泠然之色,目光仔细打量着有些愠恼的秦梦秋,久久不离。
“父亲,外公。”
谢楚青走到父亲身边,放开了柳茹的手,向谢孤鸿和秦岳抱拳躬身一拜。
“回来了?”
谢孤鸿转头问道。
其目光冷冽,谢楚青心头一凛,顿时只觉如寒冰入体,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去,不敢再望向父亲。
谢孤鸿见谢楚青低头不语,转而望向柳茹。
柳茹被师父目光一瞥,瞬时香汗坠落,竟控制不住跪了下去。
“师父,是我没有看管好师弟,请师父责罚。”
柳茹恭恭敬敬,身上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算了,算了,谢兄,楚青侄儿不过贪玩了一些,在我这江州多玩了一会儿,不碍得什么事儿。
再说,我魏家虽力薄势微,但在这江州还是有些分量的,楚青侄儿不会出什么事儿,这责罚就免了罢。”
魏无风笑了笑,一口将手中之酒饮下。
“罢了,起来吧。”
谢孤鸿收回目光,谢楚青和柳茹顿感身上寒气撤去,方才有气力起来。
“哈哈,你啊,刀子嘴豆腐心。”
秦岳在旁边笑道,“楚青,来外公这儿。”
“来了,外公。”
谢楚青立刻向秦岳跑去,一把搂住秦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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