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的电话暂时没打通。
宋成着粗犷,但是能做警察的,当然是心细如发。
他出祁卿面色不对,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现在是有什么难处吗”
祁卿并不瞒他“有,在道术界中,厉鬼的能力来源于他的怨气,或者说执念。
我之前想的是找到厉鬼要找的人,用我的法子绘制纸人,再将这纸人拿给厉鬼,供它发泄完怨气,我们也好收服它。”
宋成不懂“纸人也能作数”
祁卿给他解释“作数。
比如丧葬时为逝者买的纸折的男女仆役和元宝,只要找对棺材铺,这些都能被逝者使用。”
他所学很杂,并不拘泥于传统道术,许多偏门他都会一些,“我自幼学道,虽然学得并不好,可纸人要传神,就得传达我的道意,厉鬼不敢碰我的纸人。”
祁卿身上的道意是他让他师傅帮忙封印起来,只有天师才能封印另一个天师。
现在祁卿身无修为,根本没办法封印他的纸人身上的道意。
宋成也慌了“那现在怎么办”
祁卿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电话,抽空对宋成道“我会让协会的人过来。”
这次纪远把电话接了起来。
纪远那边声音嘈杂,他捂住手机“师兄,我在莫家吃酒席呢。”
他鬼鬼祟祟压低声音“师傅刚才也在,我就没敢接电话。”
祁卿默然,师傅在的话,没接是对的。
他快速清晰地将事情经过给纪远说了一遍,末了道“我需要协会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如果师傅再阻拦,我会亲自递请呈到协会,以我自己的名义。”
在祁卿心里,他的修为和人命相比,不值一提。
纪远有些为难,他知道自家师兄倔,但是师傅也倔这两人意见相左时,他只有夹在中间受气。
师兄还好,不会为难他,可师傅的脾气
他支支吾吾“师兄,我,我尽力帮你争”
话还没落,一个面容矍铄,目带清气的老者衣角带风地走过来,劈手夺过手机,呵斥“你争取什么让他自己去递,让别人都我致远教的两个好徒弟,一个连区区心魔都克服不了,身为天师连普通人都不如一个学了那么久,考玄都考不过,你们两个做什么背着我打电话,当着我的面打啊把我气死了,你们好继承我的道观”
纪远被怼得不敢做声,致远真人还出不了气,对着电话骂自己的大徒弟“祁天师怎么不说话了,学了几天画连说话都不会了吗”
他对祁卿弃道学画抱有很大成见,当初不只收了祁卿的龙泉剑,还搬出祖师爷的名义抽了他整整八十鞭,再倔的驴都该抽回来了,可他的宝贝徒弟愣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祁卿本来不想说话,致远真人却骂上瘾了,纪远小声道“师傅,别骂了,我和师兄知道错了。”
致远真人眉毛倒竖,开始胡说八道“你知道错,他可不知道别人是要当画家的,不起我们这种满脑子封建迷信的人。”
祁卿本就恼他阻止协会的人来,对着电话低声“你的道观,本来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纪远听到自家师兄好听的声音响起,就知道今天又要完,师兄不听话,遭罪的还是师弟呀。
果然,致远真人气得手指颤抖“好,祁家大公子家大业大,不起我的小道观,我这就去找姓祁的,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
他“啪”
一下挂断电话,就要去找祁卿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