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着的人,要么觉得对方丑,要么觉得美,要么觉得一般般。
越是那种一般般的,越不大容易被人记住;丑或者美,更容易被人记住些——但这些的前提是打个照面后便分道扬镳的。
那些个美丑的,相处久了,丑的再膈应也顺眼,美的再撼心也渐渐平常了。
对于郝赞而言,小芙就是这种的。
第一眼瞧着好,久了便也习惯了。
灯这会儿小芙没了,郝赞才后知后觉——小芙那么标致的姑娘家一个人单住是有多危险!
他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半山腰,却不怎么觉得累——小芙啊小芙,你可得护好了自己,拿出搬酒坛子的劲儿来对付那纪仲崖。
纪仲崖上去虚得很,不一定能打得过小芙,没准儿他手脚快点儿,小芙还能得救!
纪伯阳住在半山腰的山院内,不与纪府在一处。
郝赞上回是晚上过来,黑灯瞎火的瞧不清楚。
眼下旭日已现,视野便开阔了,一下清楚通往山院的路,像是专门由人修过的坡路,这比石阶可好攀多了。
郝赞心想,这样的路也就是方便纪伯阳,因为他腿断了,整天坐在那双轮椅上。
如果要上山,由人推着倒也方便。
不过,有钱人就是能烧,这路可比双轮椅宽阔不知多少倍去了。
想归想,郝赞腿上没耽搁,一溜烟便跑到了山院门前。
此时山院前的门大开着,郝赞望去,恰好纪伯阳身边的那童子刚出来。
小
童见是郝赞,脸色变了几变,沉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郝赞有些迷茫——怎么之前还和善的童子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瞧着像是有些厌恶自己了?
可即便这样,郝赞也要硬着头皮求人,毕竟眼下小芙的处境未知,他不能得罪人。
“我想求大公子帮忙找找我们小芙。”
郝赞一张嘴,心里就难受,“今早我去店里,没见小芙给开门,绕去后院一,一地乱糟糟的,昨晚上的锅都没收,地上的干苞米上还沾着血,小芙人没了!”
说话间他还比了个苞米大小,“我思来想去,一个卖酒的丫头,能同谁有过节呢?除了二公子,就再没别人了。”
小童的脸色原本不大好,听他这么一说,渐渐地明白过来,脸也没有刚刚那样臭了。
瞧见郝赞爬上山累得浑身是汗,可眼神里的着急却错不了,小童点点头,说:“我去帮你问问我们公子。”
郝赞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这回小童却只让他在门外等着,并没有让他进去。
郝赞每当回事儿,站在院门前,着地上的车轱辘,揉了揉鼻子,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因着小芙的事儿更着急,他便没有细想哪里不太对。
过了没一会儿,小童便走出来邀他进去。
郝赞快步走进院子,见那只双轮椅停在院子中央,纪伯阳端坐在上面,面色平静无波地着他,问:“你说,小芙姑娘不见了?”
郝赞
点点头,又将刚刚与小童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纪伯阳没吭声,一直等他说完了才摇头。
“仲崖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去掳人。”
他否认道,“即便他有什么想法,也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家里生事。”
郝赞正想问“这个时候”
是什么时候,突然又想起眼下纪府内的那尊大佛,顿时便明白了。
“若不是二公子,又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