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再一借力,登时往上蹿了一丈去。
树下那金人虽然无惧生死,可这时候瞧见这变化似乎有些迟钝,三柄大戟都戳进树干里,发了一会儿怔。
他一口气蹿上三丈去,此处树枝繁茂,可毕竟不是春夏、叶子都落了,因而也藏不住身形。
叶成畴见了,又冷笑一声:“今天你走是走不了了。”
说了这话他忽然一张嘴,喝道:“风来!”
只听呜的一声响,林间一阵狂风大作,吹得地上飞沙走石,连他寄身的这颗大树都猛烈摇晃,仿佛是地动了。
这术法该正是隋子昂所使的“三灾劫风”
,可被叶成畴使出来,威力不知大了几倍!
李伯辰被这风一扫,身上登时一阵酸软,手里的钢刀也险些脱手。
他便奋力一挥将刀向叶成畴掷出,但树上摇晃,这刀失了准头,待射到青石上时已偏了许多。
叶成畴一脚便将它踢开,叫它倒插在石上了。
他手里没了刀,身上倒略轻快些,再过两息的功夫便已攀上了树顶。
此处摇晃得更厉害,地上的叶成畴也成了个小人儿,李伯辰头晕眼花,双手抱着树枝,听叶成畴的声音在风中变得更大:“你还能飞了不成!
?”
这时候树顶正朝青石的方向摇过去,李伯辰便喝道:“正是!”
大树的顶端已晃得像一张大弓,李伯辰放了手,整个人便被这大弓弹飞。
他与叶成畴相去几十步远,如今在空中双臂一张,向他猛扑而去!
叶成畴似乎没料到他敢这么干,面上一凛,抬手连使了几个咒诀,又张口一喷,狂风中立时多了无数柄刀枪,迎面向他射来。
李伯辰此时避无可避,只能将双臂护在脸上,运起北辰真气硬捱这一波。
便听得一阵暴雨打梨花般的噼啪声,这些刀枪虽没将他扎个透心儿亮,却也叫他皮开肉绽,在空中泼洒下一片血雨来!
他的去势一滞,到底没能扑到青石上,只落到他面前三四步远处。
此时叶成畴已将树下的三个金人招了回来,李伯辰一落地、打了两个滚刚要站起,便有三柄大戟沉沉叉在他颈间,向下一压。
他的腿就势一软,半跪在地上了。
他现在的模样倒称得上狼狈。
外袍全破了,露出铁甲。
但甲片也残破不堪,几乎被鲜血染红。
只有脸上还是好端端的,可气喘如牛,呵出的白雾快连成了云。
叶成畴此时才脸色稍定,将他仔细端详一番,沉声道:“你这人倒是有一副豪胆,这种险招也想得出来。”
李伯辰接连喘息几声才匀了气,道:“别说废话,要杀要剐就来吧!”
叶成畴冷冷一笑:“我早说过,暂不杀你。
先问你,是什么来历?不要再告诉我你为隋无咎做事——你使的天诛是李国北辰一脉的庙堂术法,哪里得来的?”
李伯辰也冷笑一声:“我也想问你,拿隋子昂的阴灵来用?这事璋城大会首知道么?”
叶成畴笑了笑:“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李伯辰呸了两口嘴里的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着这回答该是说空明会的人并不知情。
不是他最想要的答案,但也算是有答案了。
他便忽然一皱眉头,猛地抓住自己胸口,道:“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