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耋怔了一会儿,才道:“李将军真是……智谋过人。”
李伯辰觉得他这话该是真心实意的。
但自己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今得了这么多的线索,能一时间理顺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方耋刚才有话不说却只是暗示,或许是想要瞧瞧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用。
这人到底还是那种心性。
李伯辰之前见他两次,对他观感都不佳。
可之前听了他在马棚中的话,到底晓得此人心中还有些善念,便不与他计较了。
他又想了想:“何时行事?”
方耋道:“前天我问过,但他们没有告诉我。”
李伯辰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大致猜出来了。
杀山君夺气运这种事,非得做得极谨慎小心不可。
但前两天那位大会首竟为了隋子昂在陶宅用了那阵,可见他们该是很快要动手,因而不虞阵法的秘密可能外泄了。
话说到这时,李伯辰想知道的都已清楚了。
他看了看方耋,心中有些犹豫。
之前是想要利用自己“为彻北公办事”
的身份,光明正大走到空明会中探听消息。
今天见李定以前,则想寻访一些附近的李姓猎户侧面打听,顺便叫府治衙门盯梢的人觉得自己的确在追查“李国逆党”
。
之后见了方耋,意识到此人确实可用。
那时又只道他是个投机取巧之辈,且曾做过为虎作伥之事,即便往后牵连了他,也算叫他尝尝教训。
但今夜听了他在马棚中的话,又想到他家中人,心里未免有些不是滋味。
李伯辰自己有父母亲人在另一处,原主的记忆中,亦有一位和善慈祥的母亲的记忆,如今这记忆,也成了他的了。
倘若自己真搅黄了空明会要做的事,而日后方耋又被查出了,只怕全家都有性命之忧。
李伯辰想,也许在李丘狐看,自己又是在妇人之仁。
但他倒觉得是因为他们那些人都太过冷酷无情,才叫自己这种寻常人成了异类吧。
他在心中叹息一声,又伸手从外袍中摸出那枚白玉,递给方耋:“你是聪明人,也知时务,我对你很满意。
带着这块玉和五块金铤,近些天出城,到无量城去见隋公子。